回到家,田弄溪从柜子里把自己攒的小金库翻了出来。
除去系统给的奖金二十两黄金,自己身上还有五十五两一百二十七文。
她想了想,把闻听峦给的一锭黄金放入其中。
果然,计数的机械女声并没有响起。
她想攒够离开的资本,但这些钱必须是系统奖励的或自己赚的。
短暂的失落并没有席卷田弄溪,她迅速调整好自己,站起身把钱分了一小部分出来。
边往身上塞,边走到窗户前,趴在窗口问闻听峦京城的好铺子租金要多少。
闻听峦略一沉吟,轻松将装满黄金的木箱提到她面前,表情写着大款二字。
田弄溪语塞:“租、租个铺子要这么多?”
“多租几间。”
她一哽,把是不是太夸张了收回去,哼着歌走去灶房。
闻听峦亦步亦趋,怕她跑了似的。
她洗菜,他在旁边试水温。
她切菜,他在旁边用眼神磨刀。
田弄溪受不了了,把切好的菜往他那边一推,让他照着自己弄的那样摆盘。
他领悟能力极佳,很快便摆得比临卿阁有过之无不及。
田弄溪对未来踌躇满志,心情正好,死活没注意到身边人情绪的不对劲。
直到木箱被装得满满当当,她拍拍手夸闻听峦,看见一直垂着头的男人露出微妙又幽怨的表情。
她眼睛顿时转了两圈,手不受控制地碰到男人低得恰到好处的头,更不受控制地囫囵摸了两把。
手感极佳。
田弄溪享受地眯了眯眼睛,柔着嗓子问:“怎么啦?”
闻听峦抓紧她捣乱的手,扶住她因为踮脚东倒西歪的身子,确认她跑不掉了才开口:
“何时出发?”
/
小路上,唯有车轴压过青石板的“骨碌碌”声。
这是一辆长达数丈的马车,可容数十人。
内里陈设简朴,唯有一张长案和两张雕花檀木榻,榻上整齐摆着看不出材质的软缎。
本是很宽敞的地方,却让田弄溪如坐针毡,她瞥了眼阖眸小憩的闻听峦,小心翼翼往另一边挪了挪。
下一瞬,看不清神色的男人浅浅掀起眼皮,又将她拉了回去。
……
他困极了的样子,扯过她的手覆上后又合上双眼,蹙着眉没说一个字。
田弄溪以为安稳了,歪头看他轻颤的长睫,抿唇一笑。
这笑明明无声,却惊扰了闻听峦。
他倏尔闭着眼躺倒在她大腿上,一只手寻寻觅觅,随意搭上她的腰,另一只手还扣着她。
行云流水的动作让田弄溪瞠目结舌。
她喊他,他只把自己埋得更里,攒眉称困。
明明隔着布料,田弄溪却能感受到温热的呼吸钻进她的衣裳,酥酥麻麻地溜进心里。
二人十指相扣,闻听峦掌心的薄茧磨得她手心发烫。
看着腿上这张摊开了还是剑眉星目俊朗无比的脸,田弄溪把喊他的话咽了下去。
算了,宠着吧。
她叹气,因为怕吵醒身旁的人都不敢出声。
风掠过珠帘,檀香漫进田弄溪鼻尖,她睫羽轻垂,用眼神勾勒腿上枕着的男人的高挺鼻梁。
不管刚是真困假困,如今他是真睡着了。
薄唇不再紧抿,呼吸也逐渐平稳。
田弄溪嘴角无意识弯起一个亲昵的弧度,将被风掀起的帘子按回。
已是黄昏了,夕阳把树叶打得黄澄澄,能看见叶子毛茸的纹理。
她自从穿进来,就没有去过比瑞阳县还远的地方,如今居然直接动身前往京城。
还是皇宫。
期待,又微妙的紧张。
开辟新地图的她摩拳擦掌要骑马,被闻听峦以路途遥远为由拒绝,只好坐上马车。
车夫是个寡言的中年男人,冷冽得如同他腰间闪寒光的匕首,从动身到现在只开口行过礼。
田弄溪随手拿起长案上温热的茶抿了口,揭开一角车帘悄声问车夫什么时候能到。
他拉着缰绳说:少则两日,多则四昼夜。
田弄溪道谢后又靠回软垫上,瞪着眼看丝丝缕缕的香雾,终于意识到这是段不短的旅途。
幸而她离开前特意去若水书院将做好的餐食全卖了出去,一直在不远处的茶摊看这边的徐掌柜见她所言非虚,当即要和她签字画押。
因为她还想着把自己的手艺发扬光大,并非是给他独家配方,以后自己不干了,所以只分了两成利。
但徐掌柜的食肆生意不错,再加上若水书院的学子得知以后只能在他那儿吃到田弄溪的餐食,一传十十传百,带去了不少人。
就这么短短一会儿功夫,田弄溪留在他那儿的木箱已经装上了几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