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业一旬,新店的生意不降反升。
田弄溪丢了摊子去帮忙,算盘打得飞起。
她刚开始是不会用算盘的,但向系统索要计算器无果,被谭香看出来不会算账,热心肠地教了她。
不学则已,一学会速度就快起来了,每日算两个店的账也不怯。
正算得自在,猛地听见轻叩柜台的声音。
以为是来付账的,田弄溪沿着那人青葱般的手指向上看,看见正一脸笑意的闻琅。
她微微愣住,不觉得他是来吃饭的,但还是脆生生地打了招呼。
闻琅压低声音问:“田姑娘可是倾慕本世子?”
你们姓闻的……
田弄溪喉间溢出一声莫名其妙的笑,不急不缓地上下打量了眼面前站着的男人才说:“从前不曾,现在不曾,目测以后也不会的,世子。”
闻琅一脸不相信,指了指门外,又问:“那你为何在我的铺子旁开店?”
沿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家足足占了四个店面的典当铺,只看一眼都要被铺内挂着的那些奇珍异宝闪瞎眼。
收回视线,田弄溪掩住内心的震惊,说:“世子眼光独到,平日里这铺子生意极好,我瞧了都眼红。”
闻琅不依不饶,逼近了些,“看来田姑娘与本世子不谋而合,都认为此处是块风水宝地。”
“是呀。”田弄溪爽快认下,她就是看这块来往人多才盘下这铺子的。
来了客人付钱,田弄溪便不再管这人,埋头算起账。
她算得用心,连刚低头就来人了都不知道,直到听见熟悉的声音。
“皇叔卧病在床,贤兄不聊表孝心,在榻前侍疾吗?”闻听峦凉飕飕地扫了眼挡在柜台前的闻琅。
田弄溪将零钱递给正在等待的客人,闻言眼睛亮了瞬。
这段时间二人都很忙,聚少离多。
闻听峦倒是时常差人送东西过来,自己却鲜少出现。
算算日子,他们有近一月未见。
她没问过他在忙什么,倒是闻听峦主动提及自己要出一趟远门。
约莫是刚回京,他脸上带着少见的疲倦,风尘仆仆的模样,门口还停了只骏马。
闻琅不情不愿地行了个礼,咬着牙说自己回去侍疾了,让他们不用送。
田弄溪看着闻琅的背影,又看看闻听峦。
因着两人血缘相近,五官些许相像,很难不让人比较他俩。
平心而论,闻琅相貌身材俱佳,放到人堆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但闻听峦一出现便把他比了下去。
念及此处,因为相处时间长所以忘记眼前人的俊美的田弄溪抿唇轻笑,一时说话都软了声音,打开柜台门将闻听峦迎了进去。
已是黄昏时分,陆陆续续进来不少客人,田弄溪忙得连抬头都难。
她算账,他便坐在一旁聚精会神看着她,时不时帮她收收钱。
好不容易缓口气,因为招待客人嗓子已经干了,田弄溪张望着要找茶杯喝水,下一刻装满水的茶杯就被推到面前。
她拿起来喝掉温度正好的水,半真半假感叹:“得夫如此,妻复何求!!”
闻听峦眸光骤然收紧,眼底墨色翻涌,喉结滚动,欲说些什么,田弄溪已经低着头找起零钱。
忙了一个时辰,见客人逐渐减少,她放心地撒手不干了。
两家店铺的后院都有闲置的两间房,因为店铺小东西少,只有一间作杂物间用,另一间被田弄溪放了张小床,忙完太晚懒得回家的时候将就睡一晚。
因为最近忙,她经常睡在店里,杂七杂八的东西也都丢在这边。
嘱咐完伙计,田弄溪顺手捏了捏闻听峦脸,被硌得讪讪收手,笑着让他在店内等着,她去换身衣裳就和他一起出门。
换完衣裳出门,闻听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她小跑两步上前和他并肩,问他想去哪儿。
闻听峦目光澄澈:“你家。”
最终还是没有回家,田弄溪太累,懒得做饭,连哄带骗把人拉去了某酒楼。
等待上菜的间隙,她撑着脸欣赏一楼正中央的琵琶。
闻听峦突然开口:“我去了儋州,那儿盛产珍珠,品质晶莹剔透、光彩夺目。”说话间,他张开掌心,赫然放着一串珍珠项链。
这项链由数十颗大小相似的珍珠串成,每颗都圆润饱满,大小均匀,在明亮烛光下散发着璀璨的光泽。
“儋州沿海,那里的百姓认定珍珠能给人带去安康。”
被美到失语,半晌,田弄溪才捧过项链,眼下染上绯红,认真说:“我很喜欢。”
闻听峦弯了弯嘴角。
见他笑了,她却有一股失落陡然蔓延心间,田弄溪有话直说:“这段时间太忙,总是你送我东西,我都忘了送你什么。”
“无需送我什么,能见到你即可。”
“不可以!”田弄溪打断他,皱着眉苦思冥想。
“近日……缺衣裳穿。”
她抬眸,眼底的震惊藏不住。
闻听峦笑:“只是我不清楚自己的身量,辛苦小溪裁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