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事吧?”
门诊室外,孙最一出来其余人立马围上去,连同对外界事不关己的江忱西。
长时间的神经紧绷让孙最有些累,捏了捏眉心舒口气:
“没大事,喷两天云南白药就好了。”
其余人闻言也跟着舒口气,坐在等候椅感叹幸好。
“那可是高级道,四十度的坡,要不是最哥接住了书旗,就不是崴脚这么简单了!”
为好朋友劫后余生的秦雨忍不住说道。
医院门外安静,天幕黑沉,冷风四起。
应溪靠在玻璃门旁,无声望着对面街景。
“怎么不进去?”左右有江忱西在,孙最得了闲,想起冷落的女朋友。
他迈着步子过来,替她围紧脖子上的围巾。
本来已经暖热的部分被他这么一弄,又变得冰凉。
“她没事吧?”秉持礼貌,应溪问了句。
“没事,就是娇气。”
“嗯。”
话落,两人无言。
看了眼时间,想到明天的机票,孙最决定先把应溪送回酒店。
去牵她的手,落了空。
“怎么了?”
医院外灯火通明,时不时听见救护车从应急通道发出回来,两人面对面站着,都没什么表情。
收回眼神,应溪往前走:“没事。”
孙最拉她回来,脸上的疲惫还没散去,却耐着性子解决应溪的情绪:“生气了?”
“因为蒋书旗吗?”
“你不说我都忘了解释我们的……”
“没有!”甩开他的手,应溪只觉得烦,为什么孙最一而再再而三的把想法强加于她的身上,为什么从不过问一下她的意见?
她想发脾气,想把两人存在的矛盾说清楚,可话到了嘴边落不下去,心里有一根线紧紧拽着。
如果说了,两个人的关系是不是会变得糟糕?
“就是有。”孙最没意识到她在全力拉扯理智,视线放在不远处的烤红薯摊,问她要不要吃。
“不要。”一瞬间应溪就放弃和他坦白的想法。
他不会听进去的。
“不是要回酒店,走吧。”
自顾自往前走了几步,没听见跟上的脚步声,回头看发现人走到远处的小贩摊买起烤红薯。
距离有些远应溪看不清,只见他拿手机时顿了下,摸了下耳朵继续付款。
应溪站在原地没动。
他跑过来,如往常一样替她剥皮。
今天的红薯刚出炉,烫的人拿不住,在手心滚了好几圈,才堪堪扒掉一层。
递到了应溪嘴边。
香甜甜腻的味道在周遭萦绕,应溪没心情被吸引,心颤了颤那里面的弦愈发绷紧:
“你说我生气了,气的是什么呢?”
见应溪愿意和自己说话,孙最噙着笑实话实说:
”因为你和蒋书旗同时从雪道摔下来我先救的她。”
“原来你知道。”唇角泛起苦涩,那根弦绷得更紧了,如果有放大镜一定可以看到上面细小的裂纹。
冷风在两人周围吹了一圈又一圈,虽然接近三月份,可北方并没有进入春天。
寒风凛凛,两人的脸被刮红,连带着应溪的眼尾。
波光涟涟,眼皮红肿,语气委屈:
“你既然知道,还选蒋书旗?”
应溪根本不在意孙最有个初恋,有许多暧昧对象也没关系,他们做过什么也没关系,她在意的只有一件事情——
孙最能否在成为过去式的她们和现任的她之间选择后者。
很显然,在初恋面前,自己就是个空气。
孙最说喜欢自己应溪信了,毕竟两人曾发生过那么多心动的场景,可与蒋书旗相比,她拥有的喜欢还不如一瓢水。
“你既然知道我会生气,为什么还把我一个人丢在滑雪场里。”
一回想起那个场面,应溪觉得自己比小丑还要小丑。
自己的男朋友奔向初恋,初恋的朋友们不分青红皂白指责应溪是罪魁祸首,而孙最只是一股脑的说我替她道歉。
她做什么了就要道歉?应溪觉得冤枉。
医院大厅的人不算少,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站在一旁观察,应溪不想与他纠缠,叹气离开。
被孙最拽回来。
对上紧锁的眉头,漆黑的眼眸里是怖人的不耐,哪怕他视线的中心是身后的医院不是应溪:
“你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话?”
“你到底想要什么?”
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嗡地一声什么都听不清了,自我保护触发,只想逃离这个窒息的地方。
应溪往前走了两步,突然想到孙最曾对自己说的话:
谈恋爱就是要坦诚相待。
这句话后面跟着的是各种让她心动的场面。
贴满贴纸的门,操场上的礼物,陌生小镇的对不起,庆市火车站的围巾和红薯。
应溪想再试一次与孙最沟通。
一鼓作气跑回去,在他身后站立。
双手握拳,眼睛也不敢往上看:
“不是问我想要什么吗?我要爱!”
“给不了。”那边毫不犹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