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啊,公子哥这些。”阿铖想到刚才的事,又补充了一句,“刚才那个小姐应该是留学回来的,箱子里装的应该有书,很重。”
正说话间,一辆轮船从海面上驶来,霞光映红了海面,岸边已等满了人。
“还有个技巧就是,不要离人群太远,越挤的地方,说明位置越好。”阿铖说着带她挤到人群边。
望着前面高大的人墙,沈心柔觉得自己太过渺小。
“记住见缝插针,只要有空就往前挤进去,千万别等着。”
话音刚落,人群突然向前涌动,沈心柔被人群挤着向前,根本站立不稳,哪还记得阿铖的话。
次日一早,沈心柔在一阵敲门声中惊醒,一开门,就看到房东太太,满脸笑容地站在门口。
“我没打扰到你吧?”
沈心柔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笑,有些不习惯。
“李太太,你这是?”她第一反应是,是来催自己走的。
“方便我进去坐坐吗?”
“当然可以,李太太你请”沈心柔退到一边,待房东太太进屋后,忙给她找了一把椅子,“李太太,你坐,我给你倒茶。”
“哎,不用麻烦,我就坐坐,你在这住这么久了,我们也没怎么走动过,唉,平时太忙了。”
沈心柔心中已是困惑,为何今天李太太变化这么大。
“我这段时间在找房子,尽量在月底前搬出去。”
“诶呀,上次的话你别介意,找房的事不急。”李太太说着瞟了一眼窗户,接着又起身走到窗前,将窗子关上又打开,老旧的窗发出难听的吱呀声。
“这窗户还这样呀,我都把这事忘了,哎,你瞧我这个记性,待会我找人来修。”
沈心柔礼貌地笑了笑,刚住进来时,她就向房东太太反应了这件事,但是后来一直没得到解决。
为此妹妹沈心怡还和房东太太吵了一架,她们俩差点被轰出去。
待李太太走后,沈心柔将词本放进布包里,准备去湖边练习。
走下台阶,李太太正在下面洗菜,见了她,满脸堆笑,眼角褶子层层叠叠:“又去练曲啊?”
沈心柔应了一声,总觉得这李太太突然变得热络,反倒让她很不自在,她倒喜欢从前那种互不打扰的相处方式。
“湖边那么冷,不如就在家练得了,省得走那么远路。”说着她用手肘推了推旁边站的房东,“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房东忙随声应和。
“吵着邻里不太好,我还是去湖边的好,那里没什么人。”
沈心柔谢绝了房东太太的好意,穿过几条小巷,来到湖边。
现在已正式入冬,南方冬天空气湿冷,凉入骨髓。
不知道妹妹在牢里怎么样,她想着,得想办法去探望一下,给她带几件冬天的衣服。
“少爷,这是你让我调查的资料。”
坐在沙发上的男子,接过资料,拿起桌上的眼镜戴上,一边翻看,一边问:“你觉得她会是别人安排来的吗?”
手下面色一紧,想了想说道:“舞厅经理说她是因为急用钱,才来应聘歌女的,我调查了一下,她有个妹妹,因为参加游行活动被捕,现在还关押在牢里。”
陈淮之翻资料的手一顿,半晌过后,似是自言自语:“她也有个妹妹?”
声音很低,手下没有听到,继续说道:“不过,有一点比较可疑。”
“哪里可疑?”陈淮之将手中的资料往桌上一扔,资料上她的情况很简单,没有什么异样。
“在她来舞厅应聘前,有人在狱中打点过。”
“这样的人,很容易被人利用。”陈淮之以一个随意的姿势,躺倒在沙发靠背上,慢声道,“不如将计就计,引出她后面的人。”
“我已经找人跟踪她了,这位沈小姐每天早上去湖边练习唱歌,下午去舞厅,然后下班回家,没见她与什么人有特别的接触。”
“她生活似乎挺困难的,每天都会在一家馒头店买馒头,偶尔买点咸菜,除此之外,就没买过别的东西。”
“还有就是,她每天都会去捡一份报纸看。”
手下走后,陈淮之从书桌上抽出一本书。
翻开,里面夹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两个少年,其中一个比另一个矮一个头,个子比较瘦小,穿着一件破烂白色对襟衫。
他笑得有些憨傻,许是第一次面对镜头很不自然,目光不知道看在哪里。
陈淮之的视线定在那张脸上,除了有些黝黑,五官几乎与那女子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