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墨微笑道:“是沈某之幸。”
待沈知墨离开,许蔓便去看祖母。
老太太喝完药,精气神已经恢复了,这会儿正靠着三足凭几,眼带笑意地看着许蔓。
太阳毒辣,花瓣被晒焦了边,许蔓从后院挑挑拣拣采了些鲜花来,这会儿正坐在圆杌上修剪着。
许蔓把修剪好的一枝玫瑰插汝瓶里,看见祖母仍是笑嘻嘻的,便道:“祖母就这么高兴?看来这沈公子的药真是灵丹妙药,这药喝完不仅药到病除,心情也都好了,人都变得笑眯眯的,看来孙女也要去讨一副吃。”
“失言,失言,万事大吉,无事喝什么药,万不能说这些话。”老太太紧张地说道。
“好,好,万事大吉,万事大吉。”许蔓笑嘻嘻地附和着。
老太太兴致盎然,仍想打听:“听闻你做了新品甜羹给知墨吃了?”
“嗯,祖母不是让我好好招待沈公子吗?”许蔓点点头,仍然修建着枝桠。
“可祖母都还未尝过,你便让他人先尝了。”老太太努努嘴,像个老顽童。
“这还不是祖母吃药还不能喝甜腻得,改日祖母好了,孙女再给祖母做。”
老太太又重展颜,道:“听闻你明日还要随知墨去朝阳阁?”
许蔓瞥了一眼老太太,嘟囔道:“哦?祖母病在床榻,听闻的事却真不少。”
“呵呵,那是,祖母是病了,又不是聋了。”老太太盯着许蔓,傲娇地说道。
“沈公子说这田庄有一景,能见朝霞满天,能见云雾缭绕,似坠云中,如腾云驾雾,他说得神乎其神,孙女心动了,也想去瞧瞧那般仙境。”
“那是对景心动,还是对人心动?”老太太试探道。
“人?”
“嗯。人,你觉得知墨这个孩子如何?”
许蔓看向远处,认真想了想,道:“嗯~俊美,和善。”除此之外,许蔓再也想不出其它了。
“嗯,不错,知墨为人和善,沈家世代行医,德行是没得说的。从家庭方便,知墨的祖父祖母,父亲母亲,从来都是和和睦睦的,夫妇举案齐眉,让人艳羡,若是女子嫁到他们家,也定是幸福的。”
许蔓觉得祖母说得有道理,家庭和睦是她从小就向往的,说道:“能保持和睦的家庭,家人应是良善的,有大智慧的。这样的家庭确是难得,女子能嫁到如此温馨的家庭是她的福气。”
“自然是,你能这么想便好。”老太太欣慰道,不枉她一番苦心。
许蔓看着汝瓶中的花,总觉得哪里不和谐,应道:“当然,谁不喜欢和睦的家庭。”
“你倒是个清醒的,那你是同意了?”
“同意?祖母,你竟然想沈公子当你孙女婿?”许蔓这才反应过来。
“你刚不是说女子嫁人这样的人家是福气吗?”老太太疑惑。
许蔓眼神闪烁,道:“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你就不能是那个女子?”老太太追问。
许蔓咬咬唇,不知如何回答,老太太说的没毛病,但不能,我得跟蒋韩杨绑定,他才是我的官配,可这沈知墨确实没槽点,怎么拒绝?但是这么好的姻缘,对受到原生家庭伤害的赵疏影来说确实是不二选择,从此能改变她的命运,若是赵疏影会选择沈知墨吗?想到这里,许蔓更不好拒绝了,万一赵疏影愿意呢?她更不能代替赵疏影拒绝了。
“祖母,你让我想想。”
“嗯,不急,你好好想想,祖母只希望你日后能和顺快乐地过日子。”老太太想起疏影从前的日子就心疼。
“祖母放心,孙女知道了。”
“祖母,这世上不幸的家庭却是多得多,不由人的,今日那些佃农日子过得太难了。”许蔓赶紧转移话题。
老太太抬了抬头,道:“嗯,佃农一辈子靠天吃饭,土地就是他们的命,可这天变化莫测,有旱灾之苦,有涝灾之忧,有霜冻之灾,有冰雹之害,害虫之扰......哪一样是容易的,若再加上有个病痛的,便是一个家的灭顶之灾,只愿老天开眼,可怜可怜这些佃农。”
许蔓停下了手中的活,问道:“祖母,若一直不下雨呢?没有什么办法吗?”
老太太叹气道:“有,只要熬下去,就有办法。已经让柳娘带佃户们去挖渠引水,做好水分保持,若能保住秋稻,秋天便有粮,熬到那时候便好了。”
“官家呢?干旱的不只是我们的田庄,昨日遇到那对母子便也是这原由出走家乡的,那便是大范围的田庄都将受影响,那对母子遭遇的便会是许许多多佃农的未来,为了求生,便会有大量的流民涌入京城......”许蔓说着想着,手心有些凉意。
“嗯,亏你能想那么远。若是那样,官家会打开粮仓,也有富贵人家沿街施粥。或许,官家快要举行祈雨仪式了。”老太太眸色深邃,声音幽幽。
“求雨?”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