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悦萱咬了咬牙,抓起那颗糖果,糖纸在她颤抖的指尖发出细碎声响。
仇臻慵懒倚着车门,指甲叩击真皮座椅的节奏像催命符。
“吃颗糖罢了,又不会要了你的命。”她眯起眼,镜片后的目光如同毒蛇,“若是戏演砸了,你哥可就......”
糖块刚触到舌尖,许悦萱突然剧烈咳嗽。喉间泛起铁锈味,她恍惚想起曾经毕业庆功宴上那杯红酒——同样的甜腻气息,混着如今糖果里的苦。当冰凉的糖芯在齿间碎裂,腹部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绞痛,仿佛有无数钢针在血管里游走。
“你......对我做了什么?”许悦萱蜷缩在座椅上,冷汗浸透后背。
仇臻慢条斯理摘下墨镜,瞳孔深处竟映出诡异的幽绿光点:“忘了告诉你,这颗糖是她特意给你体内子蛊的祭品。”她指尖划过许悦萱苍白的脸颊,“骨种香,一母双子,母死子亡。母子共生,子蛊一死,你那些被控制的记忆......”
剧痛突然如潮水退去。许悦萱猛地抬头,记忆如决堤洪水涌来,她踉跄着撞开车门,胃里翻涌的酸水混着未化的糖渣吐在地上。
“看起来效果不错。”仇臻优雅起身,白色风衣在夜风猎猎作响,“之前她和我说,你被下了蛊时,我还不信。现在看来...”她突然掐住许悦萱的下巴,“的确如此。”
许悦萱忍着反胃劲儿,强撑问对方:“你说的‘她’是谁?”
仇臻笑了笑没回答,而是问道:“十一年前,你在那个精品单买下的东西,是否已经种在了你哥许怀瑾身上?”
许悦萱瞳孔骤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旧伤疤。巷道深处传来乌鸦的嘶鸣,混着远处工厂机器的嗡鸣,在她耳中炸开。
仇臻的指尖如冰,沿着她下颌骨的弧度缓缓游走:“你想清楚了,不说实话你也会死。”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许悦萱猛地甩开她的手,后背撞上冰冷的车门。记忆如破碎的镜面,十一年前精品店的蛊虫、签下的神秘合约在脑海中疯狂闪回。
仇臻从手包掏出泛黄的合约,边缘焦黑的火痕还残留着当年焚纸的气味:“是你亲笔签下的吧。”她将那合约凑近许悦萱眼前,“骨种香需要以血喂养七日才可唤醒,那人不收你分毫金钱,只谈借贷,可你不知这份贷从你签下这名就已经开始了。”
许悦萱咽了咽唾沫,不可置信的紧紧盯着那份合约,记忆瞬间闪回。她分明记得那人同自己说,合约一式两份。自己的那份现如今还在家里,那仇臻手上这份便只能是从那人手中得来的。
所以...从十一年前开始,自己就被算计了。
顿时她只觉得胃部突然翻涌,急忙扶住车身干呕。
“你体内的子蛊已经死了,可并不代表你不会死。”仇臻道,“母蛊依然在,而另一只子蛊依然存在于你哥哥体内。”
许悦萱没说话,只是沉默地低着头。
仇臻见状继续说:“还想活吗?”
“想。”许悦萱抬头看向仇臻,“你有办法?”
仇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伸手轻轻拍了拍许悦萱的脸颊,“找到被下蛊的根本原因。十一年前,你在精品店的经历,还记得多少细节?”
许悦萱眉头紧皱,努力回忆着那段尘封的记忆。
“我...我不记得那人的模样了。我、我怎么不记得那人的模样了。”她的声音渐渐哽咽,求助的看向仇臻。
仇臻眼神一凛,“因为‘骨种香’在你体内多年,若不出意外你的死期就在这个月了。”
许悦萱盯着地面愣神片刻,随即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便拿出仇臻扔给她的照片问:“这个人是谁?”
照片里,周作宏正和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在酒吧里举止亲密,仇臻看了眼说:“这个女人,是周作宏的老相好。只要她出面,就能让周作宏彻底闭嘴。”
许悦萱盯着照片,心跳逐渐加快:“我该怎么做?”
“很简单。”仇臻伸出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轻轻点了点照片,“用你的演技,说服她。毕竟,比起坐牢,她应该更愿意收下一笔可观的‘分手费’。”
许悦萱望着照片,想起审讯室里柯欣的逼问,终于咬牙道:“我知道了,带我去找她。”
仇臻满意地靠回座椅,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聪明人,就该做聪明的选择。”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黑色轿车在夜色中疾驰而去,驶向更深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