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误善的手机突然震动,他低头看着屏幕,脸色瞬间惨白:“我去,有人匿名把陈立夏发的报纸传到了网上,现在 #许悦萱霸凌致死# 的词条已经冲上了娱乐第一。”
池佑安的香槟杯在杯垫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她的笑容却愈发灿烂:“正好,话题度有了,这可比之前策划的营销方案刺激多了。” 她抬手整理耳后的碎发,钻石耳钉在灯光下闪过冷芒,“不过,舆论总是难以把控的,若是没有替罪羊,就要出大事了。”
吴予突然抓起酒杯一饮而尽,冰块撞在杯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说起来,我记得许悦萱并不是许家的亲生女儿......” 他的话音未落,窗外突然炸开一道惊雷,将池佑安的笑容劈得忽明忽暗。
私人会所外,雨势渐大。
池佑安连接蓝牙接通电话,驻足站于门口等着吴予开车前来。
“喂?事情怎么样了?”白舟北声音从耳机传来。
池佑安看着雨水落地溅起的水花,回答:“还在把控中。”
对方想了想说:“那案发现场干净的怎么都不像是一个普通人激情杀人后会收拾的……”
“我知道。”池佑安打断对方的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许悦萱是什么人,怎么会认识在欠债名单上的鼠呢。”
对方即刻明白,便说:“是仇臻,她想做什么?”
“巧合。”池佑安随意道,“小白,你想多了。”
“怎么可能是巧合,她就是摆明了不服你。”
池佑安思索道:“其实我一开始想的,不是她。”
“梁粤?”
“对,可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发现她动手的迹象。可能是我想多了……”池佑安说着,就听一旁的崔误善说,“走啊,小池。”
两人一同走下楼梯,雨水淅淅沥沥落在伞上。
砰——
一辆小轿车突然失控径直撞向人行道,众人来不及反应,电光火石之间,刺耳的刹车声撕裂空气,池佑安瞳孔骤缩,一旁的崔误善本能地推了一把池佑安。
金属扭曲的巨响中,轿车擦着她的衣角狠狠撞上崔误善,随即又拐了个弯撞向路灯,玻璃碎片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浓烈的汽油味混着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驾驶座的男人额头撞碎挡风玻璃,瘫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
“快叫救护车!”池佑安撑起身子,膝盖传来尖锐的疼痛。
她抹了把脸上的碎玻璃渣,目光扫过车头凹陷处。
保险杠上新鲜的刮痕泛着冷光,明显是蓄意撞击留下的痕迹。
吴予刚开车停到路旁,看见这一幕急忙掏出对手机呼叫救援。
池佑安的视线却锁定在不远处绿化带里一闪而过的红色雨伞。
“吴予!给温斯言打电话!”她抛下这句话,忍着剧痛追了过去。
穿过两条小巷,那抹亮眼的红色拐进了废弃的纺织厂。
腐木与铁锈的气息扑面而来,池佑安随手捡了一节钢管,警惕地贴着墙面移动。
厂房深处传来铁链拖曳的声响,当她转过锈迹斑斑的机床,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
那人倚在满是涂鸦的铁架上,指间夹着的香烟明明灭灭。
她身后的墙角蜷缩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膝盖不自然地扭曲着,脖颈处缠着带血的麻绳。
“你一个人也敢追过来?”那人轻笑,烟雾模糊了她眼底的疯狂。
池佑安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那些悬而未决的案件碎片突然在脑海中拼成完整的图景。
“我没见过你,你不是当年那三个人之一。”池佑安盯着对方,“看了粤姨为了杀我,确实找了不少人啊。”
带鸭舌帽的男人剧烈咳嗽着吐出带血的唾沫,嘶哑的声音里充满恨意:“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你命是真大,这些年那么多次都没得手。”
“得手?”池佑安拿着钢管的手微颤,“你们想杀的从始至终都是我。”话音未落,那人突然踹向戴鸭舌帽男人的太阳穴,男人闷哼一声栽倒在地。
那人笑道:“这个人将当做送你的礼物,你顺着查下去说不定就知道想杀你的,不只一拨人了。”
“你是谁?”池佑安质问道。
“黄雀。”那人回答,她举起双手缓缓后退,脸上带着病态的笑容:“只是可惜了,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
警笛声由远及近,池佑安刚要开口质问,那人突然转身撞碎玻璃窗。
当她追到窗边,只看见她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巷子里,夜色吞没了最后一丝踪迹。
那一瞬,她脑海中猛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当然,除了梁粤,想杀她的还有另一个人。
耳中的耳机传来白舟北焦急的呼喊,池佑安手中握着的钢管一松,浑身失劲跌倒过去。
倒地的疼痛感没传来,迷迷糊糊间她听见温斯言的声音。
“池佑安!坚持住,别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