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2月18日,农历正月初一,雨水。
福海市的春雨裹着寒意,将第三中学的天台浇得一片狼藉。
警戒线在风中疯狂扭动,像极了被绞碎的命运丝线。
顾声踩着积水走近天台边缘,防水靴底碾碎几片落叶,发出细微的“咔嚓”声。
手电筒的光束刺破雨幕,照在生锈的排水管上——属于于艽的白色校服裙摆卡在尖锐的金属裂口处,布料纤维被撕裂的纹路,如同被利爪撕开的伤口。
死者名叫于艽,就读于福海市第三中学,成绩优异,家境普通,是众多个福海市学生的典型代表。
“死亡时间大约是昨夜十点。”法医汤旭哲蹲在尸体旁,镊子夹起死者右手腕处的皮肤,“陈旧性骨折,愈合期在三个月左右。”
顾声俯身查看,发现死者指甲缝里残留着蓝黑色碎屑,像极了某种油漆。
当他翻开死者的手机,草稿箱里二十三条未发送的消息赫然在目,收件人栏的匿名号码,在雨夜泛着幽蓝的冷光。
顾声的指尖轻轻划过屏幕,那些未发送的消息字字泣血,似乎在诉说着于艽在黑暗中的挣扎与求救。他深吸一口气,将手机小心收好,目光扫过天台四周,试图寻找更多线索。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被天台角落的一个储物柜吸引。
“顾队,储物柜找到了新线索!”简姝清举着证物袋匆匆跑来。
泛黄的纸条上,‘我知道你长跑过敏,下次我帮你请假’的字迹被水渍晕染,但右侧那枚带血的指纹却异常清晰。
顾声瞳孔微缩,急忙叫了一名小警员,将那枚证据交给了对方,“去查一下。”
......
审讯室的白炽灯刺得人眼睛生疼。
舒疏和苏梓肸并排坐着,两人的对面坐着两名警察。
舒疏翘着二郎腿,香奈儿高跟鞋有节奏地叩击地面,指甲上的碎钻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于艽?我和她不熟。”
但当警员将恢复的手机监控视频推到她面前时,画面里那个将小刀在对方脸上比划的身影,让她瞬间失控,昂贵的墨镜在地上摔得粉碎:“你们...是她多管闲事!”
一旁的苏梓肸正用湿巾反复擦拭运动鞋,限量款的白色鞋面上沾着泥点。
顾声突然开口:“2月15日下午三点,你穿着这双鞋踢中了死者后背,对吗?”
女孩的手猛地一抖,湿巾上的水渍洇湿了鞋面,而技术员适时呈上的鞋底纹路比对图,将她钉在了原地。
顾声看着对方,冷冷地问道:“为什么要进行校园霸凌?”
苏梓肸否认:“我们没有校园霸凌,是她自己非要和我们闹着玩的。”
顾声没说话,翻开面前的一个本子,念出上面的内容:2025年2月4日,他们所有人都避我如蛇蝎,我难道真的做错了吗?
2025年2月7日,那把刀若是杀死了我,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可我还是不知道,我真的错了吗?
于艽的书包夹层里,藏着一个破旧的日记本,每一页都记录着她遭受霸凌的细节。
苏梓肸一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声却说:“我们在你们学校教导主任办公室中的摄像头调取到,在于艽坠楼前三天,舒氏集团董事长带着烫金名片踏入办公室,离开时,主任的抽屉里多了个精致的檀木盒。”
顾声将檀木盒的照片拍在桌上,盒内翡翠扳指泛着幽光:“舒疏,你父亲用古董打通关系,要求学校对霸凌视而不见,这算不算教唆犯罪?”
审讯室的空调发出轻微嗡鸣,却盖不住舒疏骤然加快的呼吸声。
苏梓肸突然剧烈颤抖起来,限量款运动鞋在地面蹭出刺耳声响:“都是舒疏逼我的!她说要是不帮忙,就把我偷改成绩的事捅出去!”她扯乱精心打理的卷发,想让自己看起来也像个受害者。
彼时,敲门声响起,技术人员将教室内的监控视频交给顾声。
顾声看着两人,“不如我们一起看看,找一找于艽到底是因为什么死的?”说着,便将笔记本电脑调转方向,快速摁下播放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