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屏幕上,使劲挖土的众人,夜篁微微勾唇,朝坐在对面的男子道:“以土克制蘑菇人,也算是一个好方法。”
蘑菇既然是从土壤里生长而出,叶清弦等人也算是挖到了它们的老家。
然而云重黎眼眸却一直跟随着虚影里那抹蓝色的身影,她的生死一线,她的慌张而逃,他全然看在眼中,可每当想冲出去之际,连接情蛊的心脏就跳动不止,让他呼吸难耐,有时竟分不清是自己心在跳动,还是因情蛊而动。
他压住心中的那一抹悸动,只抬眼望向对面的人,淡声道:“有说什么便说什么,藏着掖着不像是你的风格。”
“这事不难,就是揍人。”只见对方了然道。
云重黎:“......”
他这个魔王看起来很闲吗?打架这样子荒唐的事情竟都要来寻他。
但看了眼虚影里正在和蘑菇人决战的女子后,他幽幽道:“你此举,清河宗里的人知道吗。”
身为此次试炼的负责人,夜篁却公然在试炼场所放置了高阶魔物,此举无异于向清河宗宣战,但更多是谁指使他这样做?
“之前不知道,不过眼下可未必。”夜篁笑着说,“殿下可否听说过天冥谷。”
这三个字一出口,云重黎不禁莞尔,怎会不知,这是一个打着复活初代魔尊旗号的组织,内里鱼龙混杂,但多半是从魔域里面逃窜的流窜之徒,还有不少人间的修士。
当年,云重黎成为新一代魔王后,未曾带领着好斗的魔杀向人间,而是大刀阔斧改革了魔域的混乱与无序,更是将魔域进行系统的划分,嗜杀成性的魔被分到了贫瘠的版图,这些心生怨怼的魔族相继从魔域叛逃,潜伏于人间地界,久而久之便聚集成了如今这股势力。
据说,天冥谷的领头人曾是初代魔王的得力大将。
而百年前,云重黎来到了浮梦山,重塑凡人肉胎之时,也只对这个组织了解这一点。
他只依稀记得是一群不成气候的废物。
而如今听夜篁所言,看样子天冥谷的势力在逐渐变大。
“实不相瞒,天冥谷想招揽我。”夜篁闷了一口酒,而后看着云重黎的眼睛:“他们许我事成之后,分我比之现在更大的城池,而我也答应了他们,在此次试炼中动了手脚。”
云重黎不以为意,他不在乎,从百年前开始,他便撒手不再管辖魔域,只专心于提升自己。遂即便天冥谷将天捅个窟窿,跟他也无甚关系。
“所以呢?”他淡然的看了过来。
这人好生无趣,夜篁不由的“啧”了一声,不再打哑谜,直接道:“所以我现在反悔了,不想加入了,但我又打不过,只好将魔王大人请过来,就这么简单。”
他只想更潇洒,脱离清河宗这个古板的宗门,谁知,天冥谷竟是一些不入流的家伙,倒是会拖累他,正在他犯愁之际,魔王的到来倒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对方说的如此坦然,然而云重黎却并不想领情,只听他冷哼一声,慢斯条理说道:“你凭什么会认为我会帮你。”
“当然是凭她喽。”
夜篁看了眼虚影上的人,唇角微勾,露出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
*
自从钻进了地下,叶清弦等人终于喘了一口气。
小蘑菇人站在洞外,挥舞着叉子,叫嚣的模样好似再说:有本事出来呀!
切!
叶清弦才不傻。
眼看天色将尽,而先前那些拥有蘑灵的修士,早就畅通无阻的向着塔顶而去,而他们若要追赶上,除非......
想到这里,叶清弦看了眼正抱着铲子气喘吁吁的陆燕飞,接着朝陈玉竹道:“好,我答应你们先前的邀约,一起登塔。”
听闻此话,陈玉竹眼中微微一惊,而后嘴角噙笑,“好。”
在一旁的碧桃不明白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她顺势从怀里拿出来几块酥饼,作势要分给众人,“来块酥饼,压压惊。”
叶清弦口干,摆手不想吃,却在对上那双带着期许的双眼后,无奈接过,陈玉竹虽遮着面容,却依然透着优雅,礼貌拿了过来。
还剩一块,碧桃正要自己吃,谁知,一只手伸了过来,叼走了她手里的酥饼,不客气的说道:“有吃的!”
刚刚的铲子看着虽大,但是使用起来却重如千斤,遂陆燕飞眼下继续补充体力。
在一旁的叶清弦将他的神态尽收眼底,心道,等会还要靠着对方继续挖地洞,遂将自己手中的那块也一同递了过去。
而在看到她的举动后,陆燕飞明显一怔,没好气的夺过,但耳根却忍不悄悄红透。
“算你还有点良心。”
叶清弦:“......”
是吗?她讪笑着看向另一处,而后分析起眼前的局势,“若要顺利赢登上塔顶,此刻的地面行不通,而地下不比路面上的弯绕,是一个直通线,只要一直向前挖,或许才能赶得上那些修士。”
“嗯。”陈玉竹点了点头,“我正有此意。”
说完,几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正吃酥饼的陆燕飞,脸上有些心疼:“幸苦你了,陆兄。”
被叫到名字的陆燕飞不禁喉头一噎,手中的酥饼顿时不香了......
*
宝塔某处。
“砰——”
一捧土渣翻涌而出,接着只见一黄头土脸的男子狼狈爬出,而后更是有三人接踵而至。
“叶姐姐,这里怎么这么静呀。”碧桃望了眼四周,小心翼翼道。
别说她觉得诡异了,叶清弦也同样如此,按理说,那几名拿着蘑灵的修士应该和他们差不多前后脚一起到达才对,可现下一看,不仅不见人,周遭更是静的连风声都停止了。
就在几人疑惑之时,只见一庞然大物从上空掠过,飞行间,无数根小刺从上空飞驰而下,若非他们躲得快,真就扎在了身上。
而陆燕飞因为先前刨坑耗费了太多的灵力,此刻小针扎在了他先前被小蘑菇人戳过的伤口,他刚要惊呼,陈玉竹却率先捂住了他的口鼻,神情严肃,示意他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