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嵘停在赵观雪面前,行了一礼,“主子让属下在这等着,说让您先去内殿休息片刻,等他处理完了政务再一同入宴。”
就这一日的功夫,封后圣旨早就传遍了奉京,众人见沈嵘径直朝一个女子走过去,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赵观雪的身份,一时间目光都朝着这处望了过来,想要瞧瞧能让陛下破戒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样的天姿国色。
日落西沉,夕阳的余光落了下来,少女眼睫微翘,火红的袄裙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将少女层层包裹,远远看去,自有风骨在身,一些本来不服气的人,都收了自己轻视的目光,赵观雪感觉到传来的打量,面不改色的朝着沈嵘走了过去。
齐夫人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眼睁睁地看着赵观雪跟着沈嵘走了。
赵观雪走后,得了沈嵘的吩咐,穿着侍卫服饰的人绕过众人,恭恭敬敬地引齐夫人进去了。
“前面可是赵大小姐?”
赵观雪听见动静,出声问道:“怎么了?”
沈嵘在轿外回话,“一点小事。”
赵观雪放下欲要掀开车帘的手,知道这是不需要自己出面的意思了。
轿外,苟远和站在沈嵘面前,头顶上顶着尚未恢复的伤疤,讥笑一声,“沈统领如今竟然沦落到讨好一个女子的地步?”
“不劳苟大人费心。”
苟远眼神直直地朝轿子的方向看去,沉声道:“赵大小姐未免也太懦弱了些,连面都不敢露吗?”
苟远话音落地,轿中一丝声响也无,明显是没把他的叫嚣放在眼里。
沈嵘声音冷淡,“还是请苟大人不要纠缠,若是迟了,这责任你我都担待不起。”
苟远头顶的伤口仍隐隐作痛,他双眼冒火,却毫无办法,只能看着软轿大摇大摆地从他面前经过。
没有了闲杂人等的阻拦,轿子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地方。
“您先进去,主子还在乾玄宫议事。”沈嵘怕赵观雪等不及,特意解释道。
赵观雪点头,“不急,政务要紧。”
赵观雪走进内殿,一眼就看见叠满了小山似的案几,有些好奇道:“阿启回寝宫后还要读这么多书?”
“好像是史书。”赵观雪走到近前,目光扫到扉页上存在感极强的字,感慨了一句后,不在意的移开目光。
沈嵘走过去,收拾好凌乱的书籍,嘟嘟囔囔道:“可不是,主子自小就对野史感兴趣。”
“野史?”赵观雪提了点精神。
“是呗。”沈嵘点头,“而且还只钟爱写了那位传说中的女帝的那部分。”
赵观雪心中一跳。
“你可能不知道。”沈嵘摆了摆手,“要不是跟着主子,我恐怕也不会听过。”
“我知道。”
“知道?”沈嵘这会真有点惊讶了,“那你知道程逢和吗?”
“怎么?”
“说来也是怪事,主子从前对这个名字就表现出很明显的厌烦,这几日尤甚,仇恨的程度,活像人家抢了他的姻缘。”
“别乱说。”沈峥走了进来,目含警告道。
“那怎么能是乱说呢!”沈嵘不满道。他可是不止一次看见,主子拿笔划黑程逢和的名字,那表情,不像是要划去一个名字,倒像是要把这个人彻底除去。
“不对啊,你不是跟着主子吗?”
沈嵘抬头看向沈峥,说完反应过来,身为主子贴身护卫的沈峥在这,那说明了什么,显而易见,他脸色僵了片刻,果断选择求救,沈嵘满含期待地看向赵观雪,“您会帮我的,对吧?”
赵观雪没答话。
程逢和,她当然认得。
不过也算不得熟悉。
她仿佛记得,自己和他还有个什么不算数的婚约名头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