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谢清浑道:“妗玉夫人远道而来,老夫招呼不周,请先至厅中休息片刻。”
“好。”妗玉尊主显然对这个安排也很满意,一行人往内堂走去。
桑兔朝着身边不知何时突然出现的钟离诀悄声说道:“怎么回事?你安排的?”
钟离诀笑笑,“敬请期待。”
刚到花厅外,新郎官夏云回匆匆迎上来,面色苍白,想必是已经知道了门口有什么样的“大礼”正等着他。夏云回看看妗玉尊主,最后先向自己的师傅问好。
“云回,来,先谢过妗玉夫人的大礼。”谢清浑说道。
夏云回朝着妗玉尊主就是恭敬一拜。
“怎么不见新娘子出来迎客?”
夏云回道:“星素她略感疲惫,现在内院休……”
“不好啦不好啦!”一个侍从惊慌失措地跑来,“新,新娘子死了!都死了!”
众人皆惊,夏云回率先反应过来,飞快跑向内院。
桑兔看向钟离诀,用眼神询问着“你在搞什么鬼?”
但钟离诀眉头紧皱,没有答话,跟着谢掌门他们跑向内院。
新房外的长廊上,两名丫鬟歪倒在朱漆柱旁。一个脖颈扭曲成怪异的角度,另一个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塞进嘴里的喜糖,昏睡不醒的模样。
房门大敞着。
新娘侧躺在血泊中,披散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崭新的喜服,心口处却破开几个黑窟窿,指尖所指处积聚了一滩血,仔细一看,竟像半个“囍”。
夏云回冲过去,却被门槛绊了一下,眼看就要扑倒在血泊中,离他最近的谢掌门及时接住了他。
夏云回在抖,跪坐在地上,呆呆地抱着新娘子,哭都哭不出来的样子。
没有人说话,甚至有人不忍再看,转开了头。
夏云回颤抖着将新娘子抱起,她的手臂滑落,有人“啊”了一声,夏云回全身一颤,新娘子的头发散开,他立马撒手,新娘子又落回了血泊中。
反而是一旁的谢清浑的惊呼:“兰儿!”
穿着喜服的不是新娘子程星素,而是谢清浑的夫人——尤兰。
“不是我。”钟离诀在桑兔耳边喃喃道。
桑兔不说话。
“呵——”妗玉尊主忽地发出一声冷笑,“谢清浑,这就是你修炼背情剑忏的报应。”
谢掌门抱着妻子,看向妗玉尊主的眼中满是恨意。他眼眶欲裂,声音从喉中挤出:“是你,是你杀了兰儿,是不是!”
妗玉尊主冷冷看着,此时她身边的一位嬷嬷大声道:“诸位,诸位听我说,灵璧剑派有一本秘籍,叫背情剑忏。相传百年前灵璧剑派祖师被妻子背叛,创此功时走火入魔,临终前诅咒后世剑客情义两难全。故此,这本秘籍一直以来只有掌门婚后才能修炼,因为,欲练此剑,必得杀妻祭献。”
话音一落,宾客们纷纷指责道:
“好邪门的剑术!”
“怎么会啊!”
“灵璧剑派枉称狭义!”
“上一任掌门好像也是鳏夫终老,原来是修炼邪术啊!”
“残杀发妻,可不就是邪术么!”
“太坏了!”
……
“你莫要血口喷人!”夏云回站在师傅师娘身边,大声斥责。灵璧剑派的弟子们纷纷站出来声援。
“夏少侠,你还不是掌门,对此自然一无所知。”妗玉尊主道:“谢清浑,你这已经是第三任妻子了,看来你果真是老了啊。让本座猜猜,是不是她发现了你的秘密,所以你就在你爱徒的婚宴上杀妻嫁祸于人?”
“师傅?”夏云回哀嚎一声,“您说句话呀!”
谢清浑不说话,他抱起妻子,一步一步往外走,但是路被堵住了。
“诸位英雄,爱妻枉死,待我将她安葬,自会向大家说明原委。请各位,行个方便。”谢清浑恳求道。
“好,死者为大,就给谢掌门时间安置。”妗玉尊主淡淡开口。
众人自动让出了一条路来,谢清浑低低道了句谢,安排弟子将两名丫鬟也带走了。
人群散去,独留夏云回一人在新房里呆呆坐着。
桑兔于心不忍,拉住正要离开的钟离诀,“程二小姐呢?”
钟离诀摸摸下巴,“她现在很安全。”
桑兔撇眉头。
“姐姐,你就相信我吧。”
桑兔双手环胸,“你的目的?”
“待会儿看好戏。”钟离诀弯起嘴角。
“再笑一下——”桑兔回头看了一眼新房的位置,“下一个躺这儿的,可能就是你。”
钟离诀看着桑兔的背影,摸摸自己的心口,悠悠吐出一口寒气,“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