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特所在的实验室因为其他研究员操作不当而引发了一场大爆炸,实验室化为一片废墟,罪魁祸首当场死亡。
加特虽侥幸逃生但伤情严重,当你看见奄奄一息的他裹着厚厚的绷带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时,你心疼得快要潸然泪下。
虽然你时常告诫自己,与加特的恋情不过是逢场作戏,不过是一个带着功利目的的任务,可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的真挚、善良、谦和怎会令你无动于衷?
甚至有时候直面他水晶般纯净的眼神,你都会感到心虚愧疚。
别人的病床前围满了嘘寒问暖的人,而没有亲人与朋友的加特却只有你,你若再抛下他,他就真成了可怜的孤家寡人。
于是,为了照顾伤势严重的加特,你向贝拉夫人请了长假。
照顾病人并不是个轻松的活,每天在家与医院两点一线之间奔波的你累得心力交瘁,你需要绞尽脑汁地为加特做补充营养的病号餐,也需要时时刻刻安抚他的情绪。
加特的性格本就敏感、脆弱,而那场惊心动魄的事故更是给他的心灵蒙上了无法磨灭的阴影——他亲眼目睹了那位同事血肉模糊的尸体,他的研究成果就此毁于一旦,这么多年的努力就此付诸东流。
他肉////体上所遭受的伤害反而是不值一提了。
他本就是个不善言辞的内敛之人,这场事故过后他变得更加沉默忧郁,他时常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发呆出神,就连与他相依为命的亚历山大也不能唤起他的一丝笑容。
医院的护士说他时常会做噩梦,梦魇中的他与过去那个温润谦和的青年完全是判若两人,他暴躁、恐惧、患得患失,但苏醒后又变回那副麻木呆滞的模样。
于是你决定陪床。
好在他所在的病房是贵宾单间,搬过去陪床照料病人也并没有什么不便,只是会耽误你的时间和精力。
医院是不能饲养宠物的,于是你便将亚历山大托付给一位友人暂时照料。从你搬过来之后,他的情绪好转了很多,也愿意被你搀扶着走到花木葳蕤的医院里晒太阳。
你搜肠刮肚地给他讲生活中的趣事笑料,换来他恬静淡然的笑意;你试探性地询问他与亚历山大之间点点滴滴的往事,他也会耐心地向你讲述他如何从一窝嗷嗷待哺的猫咪幼崽里选中了最不起眼的亚历山大。
他仍会经历无可避免的噩梦,但是在你的陪伴之下,他的反应没有之前那般糟糕。
在这个静如失聪的秋夜里,当明月隐没在深厚的乌云中时,早已入睡的加特又遭遇了阴暗可怖的梦魇,他如负伤的小兽般蜷缩成一团,身下的床单都被冷汗所濡湿。
他口中呢喃着你听不懂的语言,整个人像秋风落叶那般瑟瑟发抖,看得你心疼不已,你想叫醒他帮他结束这场可怕的噩梦,但医生千叮咛万嘱咐过,梦魇中他的精神处于极度脆弱的状态,若冒然叫醒会给他的身体带来不可逆转的伤害。
你只能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帮他擦掉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当他像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那般死死地攥住你的手时,即使你细嫩的肌肤被他掐出了醒目的指痕,你也没有惊慌失措地推开他。
你没有美妙的歌喉,但轻声哼唱的摇篮曲也能让他逐渐平复心绪,在你温柔的安抚之下,他终于度过了可怕的梦魇。
你看见他的唇角扬起了一个孩童般天真无邪的笑容,他无意识地呢喃着在此之前他从未说过的词语——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