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史,你捏太紧了。”
直到松田阵平出声提醒,日野雅史才发现自己的手掌渐渐收紧,握得对方的手掌都开始泛白,这远远超出算得上安慰人的范畴了。
日野雅史赶紧放松力道,减轻对方的疼痛,局促地想说什么打破这样尴尬的场景:“抱歉。”
他张口还想在班长来之前说些什么,突然意识到松田阵平的称呼从他的姓氏“日野”变成了他的名字“雅史”,搞得他差点没反应过来叫得是自己。
成为日野雅史以后,他被使用的更多是这个姓氏,而不是名字,或者说在此之前,除了采女正章那一次,从没有人叫过他的名字。
受日本大环境所限,直呼其姓和直呼其名的差别大得多。不仅受两人之间的关系,身份,场合,年龄,性格影响,本人对于称呼的的态度也表明了他对人际关系的态度。
至少在东大求学的时候,没人敢直呼他的名字叫他日野,最起码也要加个桑。
在警校他与同期们的关系拉进了些,大部分人对他的称呼后缀都是君,只有这群人才会直呼他的名字。
门铃响的时候日野雅史还在发怔,松田阵平轻轻地把手从他手下抽开,起身去开门。
松田阵平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班长的时候,大概也猜到了是谁叫他过来的,向对方点点头就侧身让对方进来。“快进来吧,外面冷。”
东京十一月初的天气已经冷起来了,寒冷的空气刮得人的肺都要结冰碴子,街道上的行人们换上了厚外套甚至是羽绒服,伊达航进门后口鼻间晕染出细密的白色水雾,晕染得他相较同龄人更加老成的面孔看起来温柔几分。
他直视着松田阵平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出对方的情绪。“我来晚了。”
这时候起身出了房间的日野雅史看到他很惊喜地瞪大眼叫了声“班长”,像好不容易盼到鸡妈妈的小鸡仔。
伊达航大概能猜到这种情景下这两个人待在一起会发生什么,对日野雅史这种态度也不是很意外。
搜查二课的科室离搜查一课很近,他其实也听说了那个传闻,平日的相处也能窥见对方的性格。
无非就是日野雅史试图安慰松田阵平不成,聊着聊着发现自己也emo了,想找他来帮忙罢了。
他并不介意为这种事抽出自己的年假和时间来安慰朋友,事实上他一开始也是这么打算的。
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或者说,不得不做的事情。
伊达航深吸一口气,手搭在两人肩膀上,推着他们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
“班长,你要说什么事吗?”松田阵平察觉到他表情不对,联想到伊达航在搜查一课就职,一下猜到什么,脸色一变。
“松田,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先做好心里准备。”伊达航叹口气,面容严肃道。
“那个炸弹犯死了。搜查一课今天早上七点接到了保洁工人的报警电话,在一条人烟稀少的巷子里找到了他的尸体。”
伊达航把一沓照片扔在桌子上给他们看。
他们搜查一课刚结束会议,即使刚失去朋友很恍惚,听到消息很震惊,他还是强打精神去听清楚其中的每个细节,为了暗处的罪恶不被姑息,为了胸前的樱花和心中的正义,为了死去的朋友在地下瞑目,一定要找到事件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