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念卿刚准备打出手上的牌,门口传来‘吱呀’,疑惑回头望去,君吾靠在门边,身穿素白衣裳饶有兴趣看着他。
“国师好兴致,输那多把真的不会腻吗?”
“殿下你怎么在这里?不呆在‘铜炉’怎么跑来了…?”
没经过大脑,话已脱口而出。
闻言君吾脸阴沉下来,责难道:
“国师,难不成在你看来我就该关在‘铜炉’里赎罪?你倒惯会用那所谓的道德枷锁来劝说束缚,正所谓痛不在己身,劝说他人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好,对也不对?”
这话令他哑然,梅念卿放下手中的牌挥了挥手,坐着打牌的纸人齐刷刷站起来收拾残局。
他也往门口走去。
光阴沧桑早已带走太多,连解释都过于苍白。
“殿下来找我有何事?”
表情带了悲哀,这样子和当初君吾被打败时坐在他身旁那会一个样,后面就没出现过了,君吾不喜欢他这个表情,似怜悯、似可怜,话锋一转,道:
“无事,不过想看看国师每日疏于锻炼,荒废过日,浪费时间,正巧怨灵躁动,昨夜几处出现现象。”
话只过半,君吾转身往外走去。
“殿下的意思是又有怨灵躁动,你现在是去哪?”
“愿意来就跟着。”停住脚步,回头伸手望着梅念卿。
这是要使用缩地千里吗,伸手是何意,要牵吗。
梅念卿茫然,又不是姑娘家有什么好害臊的,硬着头皮走上前牵住了那只手。
触碰到带有余温的手,他倒想紧握住,君吾表情有些松动,衣袖抬手一挥,他们被传送到了岩浆河旁。
岩浆中漂浮着空心人,数之不尽,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岩浆周围弥漫乌庸国民的怨念,前方地势较高,黑烟久聚不散,有凝集之势。
看到这些,梅念卿只觉心头钝痛,眼前黑烟若凝成黑云,便是昨日那躁动非常的怨灵,眼下刻不容缓。
“殿下,黑烟要快些处理,否则后患无穷。”他还没说完君吾就打断道:
“昨夜净化过几处,此界怕是有异。”
“铜炉山不是几年前开过一次吗,怎么会又有这样的异动,殿下我们先去把这边解决,再看看其他地方。”梅念卿提议
四目相对,点点头,他们用同样的方法净化此处的怨灵。
离开了此地,再先后去了不同的方位,没再发现异常情况准备返程。
二人一前一后走着,全程无话,脚步声哒哒哒作响。
过于蹊跷,找不到怨灵异动的原因,他跟在后面,君吾默默在前面走着,脚步稍快。
“此事你怎么看,殿下。”询问打破静谧,
君吾没有马上回答,凝视梅念卿,回道:“一般怨灵躁动,不做影响,若累,就先回去,我回铜炉。”
君吾说无大事,梅念卿松了口气,听他说再回铜炉,脑海响起中午那番话,“好”字无法脱口而出。
“国师,这样看着我。在想什么?”
又是那副表情,君吾心生不悦,倒也没再说刻薄的话语。
“......”
梅念卿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君吾有点无所适从,转身欲走,梅念卿道:
“殿下...若不嫌弃,可以和我一起回去。”
梅念卿心里是天人交战,相识千年,让他待在铜炉确是不忍,内心有愧。
对于君吾他是怕的,君吾败后,脖子上困他八百年的咒枷才彻底取下来,总有种多看他两眼,就要被咒枷收紧折磨的错觉。
“不怕我了?”
对面的人微微挑眉,似笑非笑望过来,平静得让人捉摸不透。双眸里,没有想象中的阴鸷仇恨,多了审视探究。
梅念卿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平静:“怕与不怕,又有何意义?殿下,过去的终究过去了。”
君吾却忽然想起什么,夹杂些许无奈:“你当真觉得那么容易过去?你倒是当忘则忘。”
梅念卿握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入掌心:“不是的殿下!曾经的痛苦对于你我而言又何尝不是灼火烧心,但我信殿下总有一天会释怀。所以…殿下愿意和我一起回去吗?”
君吾缓缓走近,每一步都踏在人心口上:“你真这么想的吗?”
太近了,梅念卿可以感觉到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让他窒息,似乎是再警告他不要说错话,他抬起头望着近在咫尺的君吾,毅然决然道:
“殿下,我知你怪我,恨我当年逃避退缩,留你一人面对那些,往事暗沉不可追,我们两个加一起都4000多岁了,我实在不懂还有什么如此不能释怀。”
停了停又道:“和我一起回去吧,倘若仙京问责,我再与他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