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念卿连忙起身,叫谢怜他们出去等,不久后,才和君吾从卧房出来,几人面面相觑。
尴尬的气氛稍微缓解了,谢怜也从震惊中缓了过来,不再纠结,叙述道:“三郎感应躁动,事态紧急,便前来铜炉山查看,没发现有异常,多处探查一番,发现有人提前来净化了躁动怨灵。”
梅念卿转头望向君吾,扶额道:“殿下是你做的吧。”
“......”
君吾神色泰然自若,双眸却紧盯着花城,剑拔弩张。
谢怜心神飘忽不定,一旁的花城用通灵默默的说:“哥哥,当心,他的话没可信度。”
随后花城嗤之以鼻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好心的时候。”
君吾轻嘲一声,手抚上诛心,眸色沉了下来:“难道,在你们眼里,我就不能超度乌庸亡灵了吗?”
屋内气氛焦灼起来,只怕他们下一秒就要动手,梅念卿连忙挡在君吾身前,隔开彼此视线,絮叨了起来:“搞这么紧张做什么,小殿下可看好你那个什么宝贝三郎,别把我屋子拆了,先听我说。”
梅念卿清清嗓子继续道:“前几日我就发现铜炉山怨灵躁动,本身不是什么大事,仙京刚重建好事情多,所以没通知你们,殿下出来后就帮我处理多处的怨灵,昨日净化那片躁动也是他做的。”
那头还没说完,花城直接打断了他,冷声道:“困不住?此封印困不住那就再设个更厉害的,国师就敢放任他随意出入?”
这确实是令人担忧的一面,梅念卿又何尝不知。
见话被打断,着实恼火,又道:“你这年轻人,懂不懂得尊师重道,好歹我也是小殿下的师傅,话都没说完你就打断,未免太不尊重人了!”
“确实如此,仙乐都被他带偏了不少。”身后的人也赞同道。
“师傅,三郎说的不无道理,他确实不应该出封印。”
谢怜握住花城的手安抚他,他对君吾实在是难以面对,不论多年前白无相所做的,还是作为帝君对自己曾经如长辈般的教诲也罢。
“行了,够了,先听我说,铜炉封印对他来说本来就做做样子,没必要非要耗时耗力,再去弄什么更厉害的封印,困不住他的,他会乖乖束手就擒?难道还想再两败俱伤?”
梅念卿此言一出,屋内同时陷入了沉寂。
忽而,一只手搭到梅念卿肩膀上扣住,幽幽叹道:“所以...你想怎么做。”
“我会待在殿下身边陪他,留在铜炉山。”
力道从肩膀上松开,只轻轻搭着。
听梅念卿这么说,谢怜也理解,如果再和君吾打一架,不是打不赢就是感觉没那个必要。
君吾那段多舛的命运,拯救不了苍生,转择了另一条两千多年的歪路,也实属可悲。
神不是万能的,说到底也都是凡人飞升,神救不了世人,鬼执念不散。
这等悲哀试问谁逃得过。
何尝有意义,
又何尝有意义呢?
“师傅,既如此,那...以后诸事小心。”
剩下的话没再说出口,早前净化怨灵的是君吾,再生成见过于狭隘。
几人寒暄几句后,梅念卿便送走了谢怜他们,好在花城那头忍住了没有出手,否则局面又乱了。
君吾站在离门不远的地方,闲适的望他。
“国师所言令我诧然,是因为恐惧,还是别的什么?”
梅念卿长吁口气,希冀地望着君吾道:“殿下若猜测我是因旁的才说那番话,就不会按耐着了,你心里很清楚的不是吗,早前我说过的话,你这次可信了。”
一夕间缄默无声,过了好会君吾神色释然,眉峰微扬:“巧言令色,罢了,地上的竹子是用来干嘛的?”
这不明摆是做床的,明知故问,梅念卿心里嘀咕着,讪讪笑道:“殿下不用管了,以后同住一个屋檐下,一张床不够,打地铺实在太不方便...。”
“你会搭床?我来吧。”
话又被打断,他心里暗暗叫苦,干笑两声:“殿下若是帮忙,那我便给你打下手,如何?”
君吾轻笑,未置可否,转身从墙角取来把竹刀,娴熟开始削去竹节的细枝。
梅念卿见状,硬着头皮凑过去,帮忙扶住竹子。
竹刀削过竹节发出沙沙声。
梅念卿瞥了君吾一眼,见他神情专注,自己也就开始楞神。
君吾处理好细节部分,天色渐暗了下来,没多久整张床就搭好了。
梅念卿看着搬回卧房的竹床,欣喜之余,内心总感觉有点空空的。
只是对新床宝贝的紧,早早便入了眠。
隔日,一夜无梦,不似前几日夜夜魇住了般,梅念卿醒后只觉神清气爽。
“人呢?”
空无一人,稀奇?
君吾没一大早拉他起来,这是去哪了?
他洗漱完,懒洋洋的出了门。
不远处竹林传来“唰唰唰”的声音,应当是君吾在此处练剑了。
远远便看见君吾的身影在竹林穿梭,剑光如月,身形如风,一招一式透着凌厉与优雅。
察觉来人,君吾收剑而立,气息平稳。
他转过身,对不远处的梅念卿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