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刚落座,一个瞧着挺机灵的仆人快步走到林舒之面前,正欲说话,又有些为难地看了看梁知原。林舒之屏退其他下人,示意他直说便是:"越儿,这位是半日闲的梁老板,不必避着他,你说吧。"
越儿向梁知原微笑着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大帅,不日便是秋分,按往年惯例,这时总得向政府里那些官爷送些螃蟹之类的打点打点,不知今年……""你将往年的相关账册找出来放我书房里,我回头看过之后再安排。""是。"越儿识相地不再多言,转身退下。
林舒之把梁知原微皱的眉头纳入眼底,叹口气道:"我知道这些人情世故总叫你不适……可我不愿瞒你。明城水深,多方势力一个也不能得罪。"
梁和原也看清了深藏在林舒之眼中的疲惫,心情有些复杂:"那你就一直妥协下去?肯定还有人会看不惯,为什么不联合起来,一起做些改变?""哪有那么容易。"林舒之又叹了一口气。"各方势力都心怀鬼胎,联合根本就是引火烧身啊。只能等站稳之后走一步看一步。"
梁知原欲言又止,还想说什么,但林舒之打断了他:"今日本是请你吃顿饭的,聊那些沉重的话题做什么。吃饭吧,菜都要凉了。我记得以前你爱吃这些。""人总是会变的。我现在对吃的没有什么执念了。这是你做的?看着不像出自一个技艺娴熟的厨子之手。"梁知原看了菜一会儿。林舒之有些窘迫地承认了。"味道尚可。"梁知原评价道。
林舒之不自觉地挺了换身子,仿佛又回到了军校,被梁知原训导的日子,使尽浑身解数只为得到那个人的一句赞扬。"你都当大帅了,不做我的学生也十年了,这么紧张做什么。"梁知原看了他一眼。林舒之笑了笑,没有回答。
行军那么多年,林舒之早已养成习惯,吃饭极为迅速,很快就看着梁知原不紧不慢地在吃。但不多时,梁知原也放下了碗筷。但就在他想说"我吃饱了"的时候,他听见外面有人在大喊:“死心吧,我是不会说的!"梁知原即刻皱起了眉,这声音怎么这么像老郑?
外面那人还在喊,但声音越传越远。来不及问林舒之,梁知原立刻跑了出去。那个被几个兵拖着的伤痕累累的人,真的是老郑。"为什么要抓他?他做错什么了?"梁知原连忙问跟着出来的林舒之。"他是衡派的人,在学校里教书时说了反动的言论。"林舒之回答道。
"那你就抓他?就为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梁知原质问林舒之。
"那可是衡派的人,是乱党!我若不抓他,今后被上面抓的人便是我和他!"林舒之也很激动。这乱党一经查实他便想着法子要从他口中套话。只是没想到这人嘴竟这么硬,才拖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