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点这小事?宋知安能理解,人总想着衣锦还乡,说了句“看你表现”。
宋知安一踏进门,陈平扯着大嗓门,“滚去,端茶。”
老者从地上爬起,“没、没、没茶叶。”
“水有吧!烧开也行。”陈平离他远远的,一身的穷臭味。
老者冲屋内大喊,“孩儿他娘,死出来,来客人了,把水烧开。”
里面传出老妇人的声音,“晓得了。”
宋知安环顾四周。
地面坑坑洼洼,下雨后积水一滩一滩的;后山落叶飘进来,堆一处,腐烂味弥漫四周。
“她去哪了?”没见到人,宋知安问。
房屋破败,非密不可透风,陈平闹出的动静不少,怎么着也该出来,瞧瞧发生什么事。
老者一脸疑惑,赔笑,“不知这位小姐说的是谁?”
宋知安:“连月儿。”
“里屋睡觉呢,这妮子忒懒了,自打回家,不睡到午时不起床,要不她醒了,我让她去找小姐。”
一来二去,连父也摸明白了,找人的不是陈家少爷,而是眼前这个年轻女娃娃。
“老爷子,莫不是在匡我?”宋知安指竹门,“这动静。”
再指陈平,“这嗓门,莫非你不愿我见连月儿一面?”
陈平与立马会意,又推搡连父,他那身子板瘦得根竹竿似的,连连退后向几步,差点摔倒。
连母水刚热便端几个碗出来,见这幕,心里急得不行,“别难当家的。”
东西稳稳放地上,膀大腰圆的她出奇地灵挽住连父手臂。
“我下药了,死丫头片子一时半会儿醒不了,有什么事儿冲我来。”
连父不领情,“老娘们,这有你说话的份?滚滚滚。”使劲拽开连母。
“你拦我干啥?不就收了隔壁村长的钱,让丫头片子去后山转一圈,怎么啦?孩子我生的,让她去死,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说个不字。”
在陈家时,听他家仆人提起过后山。
三个月前,不知怎的,后山里的野猫野狗发了疯似的到处咬人,村民只当它们饿昏了头。
又过几天,连一向不出山的猴子成群结队地咬死一猎户全家。
村民们惊觉事情没那么简单,立马报官。
官府派了数十个官兵手拿火药进山,这一去便再没回来。
一时间恐惧笼罩林家村,丧事、婚事统统推迟。
村里有名望的乡绅自发出钱,组织身强力壮的猎户、农夫夜里巡逻村子,白天屠杀猫狗。
正当村民以为安全时,蛇一窝一窝地集聚村口,老鼠一堆一堆地往同一个人家抢走粮食。
野鸟盘聚空中,乌压压一片,久久不离去。
原以为闹几天,便消停了,谁知一来便是几个月。
村民迫不得已向茅山求救,因为不是官府能解决的事了。
后山危险重重,众人皆知,为何非得转一圈呢?
陈平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哦哦,难怪你托媒人到处给你儿子说亲事,不过,有钱娶媳妇,没钱交地租,信不信拖你进官府。”
“不不不,后山回来,给丫头片子配了个好人家,给的钱不少。”连父摆手,急忙解释。
“人死了,谁家要?配冥婚啊?缺德。”陈平唾弃。
连父不服,“我打听了,是个大户人家独子,修炼走火入魔,落河中淹死了,还没娶亲,想黄泉路上有个伴,她下去就是个享福的命。”
“就是,人刚死两年,坟还是新的呢?”连母在一旁附和。
事情闹到这地步,宋知安大概明白了,“连月儿是茅山派的弟子,不怕茅山找你们的麻麻烦?”
连父生性胆小,大事连母上,“茅山派再厉害,也不能抢别人家的孩子。”
这下轮到连父附合了,“就是,就是。”
[检测宿主愤怒值+5000。]
宋知安不语,一味笑得脸狰狞,未穿书前,她被亲生父母邦孤儿院,幸好那时科技水平一般,监控稀少。
要是被强制送回去,想来她那不负责任的父母铁定和他们一样嘴脸。
陈平看她露出的表情,和那时下死手弄他一样,赶忙打圆场:
“小老弟也快到谈亲的年龄了,我借我给你们当作彩礼钱,你们一家五口好好日子。”
连父小声嘀咕,缩缩脖子,“借钱要还的。”
真想把鞋子脱下扔他脸上,陈平气笑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家老爷子,陈大乡绅,借钱不也得还。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非善人,钱当纸般送别人,站一旁不再说话,等一旁更恶的人收拾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