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臻看阿珩皱着眉头,把她伤口处的衣服碎片一点点拿出来,她心下一软,安慰道:“没有大碍。”
她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凝出灵力写了封信,向师傅说明了情况。
待她写完,阿珩已经默默地在布袋里翻找出疗伤的药,洒在伤口处。
令臻看着阿珩,有些惊讶地问道“你竟然能识别药物?”修炼者与常人体质不同,用的药也和寻常的药物不同。
阿珩手上动作不停,“爹娘教我分辨过。”
令臻这会有些佩服阿珩的父母了,却也有些不明白他们。
教给自己的孩子这么多东西,却唯独没有教自己孩子如何修炼,阿珩明明有这方面的天赋。
阿珩看到血止住了,长舒一口气,心想,若是她死了,自己便无法去到涿光山上修炼了。
况且,她这样心软,若是她好好活着,以后说不定还能护着他。
令臻不知道此刻阿珩心里的想法,她只觉得这孩子很是贴心,心中快慰极了。
接下来赶路的数日,虽然也有些风波,但都是些小插曲。
比如少女又把仅剩的钱分出来一些给路边的可怜流浪儿。他虽然想拦着,却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置喙她的做法,只好跟着少女一起啃烧饼。
他暗暗的想,自己以后一定要赚很多钱,才不至于跟着她餐风饮露。
期间也有其他流氓想要调戏他们,都被少女利索的解决。
一路上再没有遇到其他精怪,直到看到涿光山出现在眼前,阿珩的心才算彻底放下,他真担心令臻又去哪里和精怪打架,把他撇在一旁。
令臻拉着阿珩的小手,看着他的眼睛,“阿珩,一会就要见到修缘真人了,你紧张吗?”
阿珩心里想着的却是另外一件事,门派大会刚刚结束,一会上山会不会遇到那些人?
于是他近乎恳求的问少女,“有没有遮掩面容的方法?我不想被别人认出来。”
令臻瞬间明白了他的担忧,思量再三,从布袋里扒拉出一粒丹药,是能够遮掩原本容貌的,递给了他。
他毫不犹豫的接过吃掉。
令臻张大了嘴,“你不问问这药的副作用吗?”
阿珩呆了一瞬,问道,“副作用是什么?”
令臻期期艾艾地说,“接下来这一个月,你的容貌声音可能都恢复不了……”
阿珩放下心来,“原来如此,我能接受。”只是他隐隐觉得,自己对她的信任似乎有些过头,才会问也不问就吃掉了那颗丹药。
自从被信任的师叔丢弃后,他曾发誓不再轻易信任别人。
令臻看着他突然转身拾阶而上,感觉他周遭散发着一种说不清的疏冷感。
这孩子心里在想些什么?
她快步追过去,安抚的摸摸他的脑袋,示意他安心。
阿珩没有说话,一路默默观察周围的环境,这里和她说的一样,树木繁多,偶尔有鹿、羚羊在树丛中出没。
有条小溪从山上流下来,能看到一些小动物在溪边喝水,它们好似不怕人,边喝边抬起头观察着陌生的人类,只有竖起的耳朵能让人感觉到它们的警惕。
大概走了一个时辰,到了半山腰的东南面,这里坐落着三个院落。
令臻说道:“师祖归元真人收的徒弟都住在这里,最左边住着修鸿师伯和修明师姑。
最右边住着修文师叔,修文师叔的性格有些孤僻。
不过,他们三位都没有收徒弟。”
她继续道:“只有师傅他老人家收了五个徒弟,我们和师傅住在中间那处院落。”
阿珩点头,和令臻一起走到中间的院落。
竹门开着,里面似乎没有人,令臻想,他们应该是正在庆贺,庆贺完还要安排弟子送其他门派的长老与弟子下山,以尽地主之谊。
于是她便拉着阿珩直奔自己的竹屋,先把行囊扔了进去。
想起一会就要应付师傅的责难,她有些心虚,而且还要让师傅答应收下阿珩,虽然师傅很是心善,可她仍然有些担心师傅会不要阿珩。
到时候,阿珩怎么办?
也许二师姐也是个不错的人选,她性子稳重、修为最高,也到了收徒的年纪,也许她会收下阿珩……
阿珩看着令臻坐在竹屋前的躺椅上,下午的阳光洒在她身上,不一会,她好像睡着了,他坐在矮竹凳上,在她身边安静的等着。
远远望去,像一幅画。
修缘真人和长老们送各大门派出了山门,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他气呼呼地咳了两声。
令臻睡梦中听到了师傅的声音,直到阿珩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才醒来,看到师傅,她立刻嬉皮笑脸的跑过去,给师傅捏肩。
修缘真人看到徒弟如此孝顺自己,心中很是受用,决定不再追究她违反师命不回山门的事了。
虽然如此,他还是板着脸说道:“还知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