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忱依看着对方陷入失神的模样,有什么话在嗓子里卡了壳,足足踌躇了良久,她一脚碾在兰透的黑漆小皮鞋上。
“你知不知道,我不一掌拍死你究竟使用了多大的克制力?”洛忱依吊着手臂,另一只背在身后,一副大赦天下的模样。
“我不想知道。”兰透气呼呼跺了一下脚,在洛忱依疑惑的目光中翻了个白眼,招着手让人赶紧走,嘴里还小声嘀咕着,“也就我唯你命是从,要是别人,我早让他下地狱见十八辈祖宗了。”
兰透出来病房,洛忱依瞧着那瘦根骨头架子的背影,暗自出神。
“洛忱依!你在干嘛?还不快走?”兰透回头冲她吼。她挑了挑眉,跟了上去。
两人勇闯到镜子面前,并且胆大包天触碰镜子的事情很快被发现了,究其原地没有人看守的原因,所以根本没人知道触碰镜子的人是谁,而且也不知道有几个人去的。
听到这个消息两人相视一望,继续听着街边买东西的人跟摊主聊天。
其中一个摊主说:“听说大祭司身旁的侍从说,大祭司要去取玫瑰花精准备清洗那个镜子了,汗,这都警告多少回了,怎么还有人手贱,要我说这种人就应该把手给剁了。”
洛忱依:……
兰透意味深长地暼了一眼洛忱依环抱着胸口的手,鼻腔轻轻哼出一个略显娇俏的短音。
与此同时,另一个摊主扔下手中活计,跟声说:“就别叹了,能用玫瑰花精解决的事都不是大事,而且听说这次,镜子好像出了点问题……”
“那可是神物!能有什么问题?”
“我可以告诉你。”那人犹豫了一会儿,咬咬牙,“不过我也是听说,人言可畏,信不信随你!”
“汗!老道理了,三分真,七分假,过把耳瘾就行了。”
“好。那我跟你说了,那面镜子被人碰过这么多回,从来都是平平静静相安无事的,这次却出现了意外。”
那人将声音放得很轻,洛忱依也不由得抬起了眼睛扫过去。
“镜子上出现了五道长长的痕迹,还不是表面的。就像洗澡时的浴室,磨砂窗一样的质感,漫漫的水蒸气聚成的水滴,从玻璃窗上往下流,不过镜子上的没那么多,只有五道。”他比划了一下,“不长不短,这么大。”
洛忱依看了一眼那人比划的长度,也抬了一下手,那人比的长度很显然比自己的手指要长些,那说明留下痕迹的人就不是自己了。但这人也说了是听说,所以能不能信还有待考虑,说不定根本没有留下痕迹呢。
这么想着,她突然看见兰透站在一个小摊贩面前,伸手拿了摊子上的一块又黑又长的的小方块,看了两眼就要往嘴里塞。
洛忱依快步走进去,用没吊起的那只手把东西打掉了。兰透回头瞪着她,洛忱依阴沉地看回去,然后突然倒抽一口凉气,甩了甩自己被吊着的手,压根抽不出来,一抽就疼。
“兰!透!你什么坏毛病?!”简直跟狗一样,而且还是隔着纱布咬的。
兰透松了嘴,盯着纱布上的一个牙印,笑得张牙舞爪,嗓音尖锐刺耳,“谁让你打我!”
洛忱依深吸一口气,平缓心绪,足足过了好一会儿才闭着眼睛斥说:“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