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恍若未觉,继续说道:“秦逸说我靠恐惧维系守护,可当那些传承者在琴窟坍塌时只顾着抢夺宝物,谁还记得传承的初衷?我用强制手段修复琴窟,至少让三个城市的共鸣网得以续命。”他突然剧烈咳嗽,黑色血液溅在观测窗上,缓缓滑落成诡异的图腾。
“雪姐...”程砚的声音突然温柔下来,混沌因子罕见地褪去锋芒,“你教我‘传承是生命对生命的承诺’,可当承诺变成空谈,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兑现。记得那次在归墟深处,我们救下的那只独眼狐吗?它现在守着西北荒漠最后的净化结界,而那些曾经赞颂它的人,早已在污染爆发时逃之夭夭。”
堡垒突然剧烈震动,警报声刺耳地响起。
程砚却依旧沉浸在回忆里:“那天在古城,我把修复的琴谱分给真正懂得守护的人,有个老传承者偷偷塞给我一颗糖。”他从怀中摸出早已融化变形的糖块,“很甜,比归墟母池的灵露还甜。原来即使手段再暴戾,总有人能看见你手心的温度。”
黑色规则链突然暴涨,将程砚拖入能量球的光芒中。
他的身影在混沌中若隐若现,声音却越发清晰:“世人叫我黑衣判官、混沌暴君,可当他们在祠堂供奉长生牌位时,又何尝不是在祈求我这个‘恶魔’的庇护?这矛盾的守护,本就是与整个世界为敌的修行。”
警报声达到顶峰,程砚的声音却逐渐平静:“秦逸,若有一天你能站在蚀魂堡垒的观测窗前,看着大陆上的污染红光逐渐熄灭,或许就能明白——有些黑暗,是为了让光明重新生长。”最后一个字消散在空气中,他的身影彻底被混沌因子吞噬,只留下观测窗上那道未干的血痕,在幽紫色的光芒中闪烁,如同未说完的半阙残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