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刚擦亮,江挽缨就从床上跳起来了。
她把钱倒在桌上数了一遍又一遍,还拉着晏照数了一遍。
“你都数了五六遍了......”晏照无奈道。
“要不是得赶去柳州,活该在摆几晚,刨去给出去的三成,还赚了将近十两呢!加上手上的,一共差不多还有十三两。”江挽缨边算边道,脸上笑意就没停过,完全一副小财迷的样子,“除去马车的六两,还能余下七两呢,足够了。”
晏照好笑,“差不多的。第一次总归新鲜,多几次效果未必好。”
江挽缨点头:“说的也是。”
晏照道,“等到了柳州,有我在,你还怕没银子花?”
江挽缨头也不抬,“君子不食嗟来之食,你的是你的,我怎可心安理得的用。”
晏照:“......”
“我要是没盘缠了,就像昨晚那样寻个地方卖艺呗,左右饿不死。”
这话落在晏照耳中怎么听怎么别扭,总有种在内涵他吃白食的感觉。
片刻后江挽缨收拾妥当,“走吧,退了房就能去取马车了。”
两人一起下了楼,付了房钱往马集赶。
街上很静,没什么人。偶有几个,行色匆匆低着头赶路。江挽缨抬头,天上云层涌动,昨日分明星光点点,今日竟然是个阴天,风很大,吹着两人的衣衫猎猎作响。
晏照看了眼天色道,“抓紧点吧,看这天气许是要下雨。”
江挽缨:“嗯。”
马集今日人不多,马厩里,马匹正在休憩。江挽缨转到店里,店里没人,两人喊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出来。两人等了好一会,仍不见有人回来,正想着等会再来,就见有人拐了进来。
是那日的老者。
江挽缨道,“老人家,我们等半天了。”
老者道,“真是...不好意思,看热...热闹去了。”
江挽缨从钱袋里掏出剩余的六两递给老者,“什么热闹,铺子都不看了?”
老者手里银两,从抽屉里取出昨日的订单,提笔在上面写着什么。半晌后才慢悠悠的道,“还...还不是...昨日的事...,官...官兵抓到...抓到人啦!”
写完后提起纸张抖了抖,把单子递给江挽缨,“马车...马车等...等下就...就来了...”喘了口又道,“到了地点...点把...这个...给车夫就可以...以了!”
江挽缨点了点头,把单子折起来放进袖袋里。等马车的间隙问,“您方才说抓到什么人啦?”
“哦...,自然...自然是画...画像上的人...”
一直在侧旁听的晏照,乍一听这话身子一怔,没听清似的重复道,“老人家,您方才说官兵抓到谁了?”
“昨日...画...画像上的人抓...抓到了!”
晏照脱口而出:“不可能!”
老者道:“真...真的!说是午时处...处斩呢!”
江挽缨终于发现晏照语气不对,她侧头看了一眼,晏照的神情看起来也不太好,整个人看起来很紧绷。江挽缨怕老者看出什么,往晏照身前一站,阻挡了视线。
江挽缨笑问:“敢问,在何处处斩啊,左右无事,我去凑个热闹!”
像是就等人问这一句,老者顿时兴奋不已,话语连贯竟也不口吃了,他道,“嘿!就在城门口!忤逆不道,要悬人头呢!”
江挽缨不动声色,伸手轻握了晏照的手。
晏照面色一动,忙敛了神色。
恰在这时,转口处有人进来了,老者见到从柜台后转出来,待到那人行至面前,对江挽缨道,“这是随行...随行的马夫。”
马夫接话,“马车就在街口,二位这就上路?”
江挽缨回头看了晏照一眼,道,“是,我们现在就上路,不知往柳州方向走可经过城楼?”
马夫点头,“那是自然。”顿了顿又道,“二位是还有其他吩咐?”
“没有没有。”江挽缨摇头,“只是方才听这老人家说昨日的罪犯抓到了,想着走那边凑个热闹呢。”
“原来是这样,城门是出城的必经之路,若是想看的话,这会子就要出发了,二位请随我来。”
“好。”
江挽缨随马夫往前走,走了几步回头发现晏照还站在原地,忙上前拉起他的手,晏照这才回神。
马车就停在马集的入口处,马车不大,成色有些老旧。马夫站在车前掀开车帘子,江挽缨让晏照先上车,转脸笑道,“不知大哥怎么称呼?”
马夫客气,“您唤我孙平就行。”
“好,那孙大哥,这一路就麻烦你了。”
“唉!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