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苦不得其解自己所作所为的意图,直到双腿跪的发麻,院里一阵凉风吹动满树桃花,一抹粉色缓缓落入我的视线之内,我才好似终于顿悟。
我那宛若仙人的师尊如天上明月不可浸染,如粉白沁香若有似无,一阵风似乎都能吹散、吹醒,岂是我能玷污的。
于是我再次道:“师尊……”
我感到发顶落下一只温热的手,骨节修长纤细,似抚慰又似叹息,低沉发颤的声音从头顶倾泻而下:“你可做好决定了?”
顿时我四肢百骸都僵硬生锈,只是本能顺着刚才的话继续道:“徒儿,心意已决。”
“好!”
一股力道牵引我整个身体站定,我抬高的视野里那树四季长开的桃花愈加盛放。
浓墨重彩的满目粉色,师尊着一身白衣背身而站,长长的黑发随飘落的桃花飞舞,我就又听到师尊往日教我练剑时的威严声音:
“你既心意已决,为师便如你所愿,明日一早,你就启程去九重山取来九面狐的尾巴,如若做不到,你就不必回来见为师了!”
——咚!
虽然不合时宜,但撅着屁股钻床底的女孩被她奶奶喊去吃饭,女孩撞到脑袋还硬是看入迷没有反应,最终被她奶奶没收了宣纸,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随她奶奶去了。
林灵被吊了胃口也觉得不上不下地难受,虽然整篇文章都是她原创,但她这会不免陷入自己写的惊天地泣鬼神的牛掰中,想要看更多人读完她文章的反应。
于是她起身拍拍衣服,跃身跳到别的房顶继续偷窥。
这次是一个年岁大半的老者,揉眼凑近烛光去看纸张上写的故事——
第二日天还没亮,我就逃离宗门,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用逃这个字形容,或许是我的心绪太过不平,也或许九重山危机重重,我太过担忧不敢小视……
担忧个屁!
小小九重山我就没放在眼里过。
虽然早就听闻九重山的风水紊乱,饲养一众的妖魔精怪,需修真界十年一集合赴九重山绞杀稍成气候的妖魔,不放任其修炼成长。
但九重山到底风水诡异,专是饲养妖魔,每隔十年就会彼此吞噬出一个大妖,师尊这是算到这十年来出的大妖是九面狐吗?
心下不免又荡开骄傲与欣喜,我的师尊,果然无所不能,世界上就没有任何事情能难住他的!
一路上独自御剑前去九重山,终是比不过整日整夜不休的飞船,在进九重山的前一日被宗门的师兄师姐追上。
他们说是真人们让他们这些小辈来九重山外围历练,不求收获多少,只愿能长长见识、活着回去。
他们正说着,看到我偏头压不住唇角,疑惑问道:“小师妹,你来这九重山做什么?这里危险重重,如若不是有非要去不可的理由,万不能鲁莽前去。”
“多谢师姐好意。”我是不能把师尊的责罚说出来的,要是被他们得知,只会认为师尊是要置我于死地。
然而我虽不是千年难遇的奇才,但小小九重山着实没放在眼里,即便我现在只是筑基。
更何况我心念是师尊担心我,才出主意让众多师兄师姐同我一起,因此我只道:“早听九重山地处险恶,我也只是去九重山外围长长见识罢了。”
我终是在师兄师姐们明显不赞同的视线里来到九重山,只是他们把我像刚出生的小鸡仔一样看的紧,多日来我只能在九重山外围行动。
我还有师尊给的责罚在身,岂会随意糊弄?
虽然知道师尊不会责难我,我要想回去只用撒撒娇就足矣,师尊最吃不住我的撒娇。
但那晚的画面刺激我的大脑,我整个身心都是如此沸腾,心念师尊既然想要九面狐的尾巴,我定会为师尊双手呈上!
于是我在返程的那个夜晚给师兄师姐们下药,让他们睡的熟些。
当夜我就背着我那柄师尊当初亲自带我认主的佩剑深入九重山,奇怪的是一路来都是些小妖小怪,途中我的境界不仅大幅度提升,最后在面对九面狐时还已成筑基后期。
我与那九面狐杀来个三天三夜,最终境界在金丹只差临门一脚时,成功斩杀九面狐。
除了获得师尊要的九面狐尾巴的欣喜外,我还有满满的骄傲——只是九重山一次奇遇,我的境界竟然就在短短一月提升至此!
临走前那夜我给师兄师姐们留下纸条,他们不曾觉察被下药,只当我是纸条上说的还不想回宗门,又去别的地方历练了。
因此我这趟九重山斩杀妖魔可谓酣畅淋漓,深夜一身狼狈回到宗门,便径直去推开师尊院子的门。
我看到我满面忧心的师尊,从储物袋里拿出他要的九面狐尾巴,抬眼小心地观察师尊脸色,希望他能展开笑颜。
我道:“师尊,你要的东西我不负所望,带回来了!”
师尊的面色瞬间惨白,像是周身血色都被抽干似的,我看到师尊露出从未展现的温怒。
他一掌拍开我辛苦带回来的九面狐尾巴,手指克制不住颤抖地搭在我的手腕,半晌不可置信喃喃道:“真的是你?怎么会……这么快……”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