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小男孩一边不耐烦的用法语应着，一边走去开门。

他抱来个小板凳，踩上去，扳动门闩，门开了。

小男孩叫小川，他打量着眼前拎着行李箱的男人，看着有点面熟，他蹙着眉，想了一会儿，好像是之前惹妈妈生气的男人！这会儿他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妈呢？”黎恒看他这样，觉得有点好笑。

小川斜着脑袋看着他，双手掐腰，挡在门口，没有回答。

“不会中文？”黎恒又问，但看得出，他是故意不回答。

“没事儿，你不回答也没关系，反正我是肯定要等到你妈妈回来为止的。”黎恒开始打开身旁的行李箱，满满一箱子码放整齐的玩具，有跑车模型，有变形金刚，有遥控飞机……

“这样，我们可以做个交易，你告诉我你妈妈去哪了，玩具就送给你了，怎么样？”

小川动摇了，但还是没有答应。

黎恒趁热打铁，继续旁敲侧击：“即使你现在不告诉我，等她回来，我一样可以见到她。”并顺势摆出要坐在门口的架势。

“她去超市了！”小川的阵地还是被攻陷了。

“哪个超市？”

“就我们经常去的，离家最近的那个！”

黎恒叹口气，毕竟是个三四岁的孩子，还能指望他说多详细。他拿出手机，谷歌地图搜索了一下离这里最近的超市，一个一个的打开街景给小川认。

“这个！”他指着一个Express大声说。

黎恒拍了拍他的脑袋，对他伸出大拇指。

这个社区的Express不算大，这个时间段人也不太多，黎恒顺着通道找寻，很快就发现了苏棠。

她太好认了，那么特别，又那么漂亮。

她在摆放杯子的货架前驻足，拿起几个又都放下了，看上去都不满意。最后斟酌了会儿，还是勉强的选了第一次拿起来的那个杯子。

黎恒伸出手握住杯子，放回货架。

手指与手指相触，苏棠一惊，侧眸看向他，心中不自觉紧张起来。

“不喜欢，就不要勉强。”黎恒轻声说。

苏棠收回视线，没再理会他，自顾自推着购物车往收银台走去。

黎恒紧紧跟在她身后。

待收银台银色的头发的女士将全部商品扫码完成后，苏棠正在包里拿支票纸，黎恒则快速递给收银员一张银行卡。

苏棠看了看他，依然没出声。收银员看着两人模样，猜想是小情侣闹别扭了，对黎恒说：“买束花，没有玫瑰搞不定的事情。”

黎恒没听懂，用英语解释自己不会法语。

银发女士摊摊手，又嘀咕了几句。

黎恒拎着购物袋跟在苏棠后面，两人间隔有一米的距离，那么近又那么远。

苏棠猛然停下，转身：“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眉眼间全是笑意，伸出手摸了摸苏棠的头：“中文突飞猛进啊，上周还一句不会说呢。”

苏棠抢过来购物袋，丢给他一个白眼。

“别生气了，我求饶，咱俩和好行不行？”黎恒跟在后面，“我后来去巴黎找过你，你不在，都是我的错，我应该继续找你的。”

苏棠停下：“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已经习惯没有你的生活了。你也一样。这样不好吗？”

“不好。”黎恒抓着苏棠胳膊的手，松了松，语气和缓了些，“空空，你也很想我，是不是？”

“不是，我……我现在有交往的对象了。”苏棠拎着袋子的手轻握了握。

黎恒知道她在撒谎，可从苏棠嘴里说出来这句话，还是让他心里升起一种久违的难言的不适感。

苏棠看到他的表情，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像被捏了一把，也有些难受，可她还是强硬的问道：“可以松开了吗？”

“我行李放在你家了，要去取。”

“你保证拿了东西就走？”苏棠看着他，下一秒就融化在他的目光中，她怯怯的，赶紧收回了视线。

“不保证。”说罢，黎恒大跨步往前走。

家里，小川完全沉浸在遥控飞机中，苏棠走近了，递给他果汁他都没任何反应。

小川看着飞机擦着墙角有惊无险的躲开墙上的画框，不禁感叹，“哎，这飞机真厉害！”

“它还有好几个隐藏功能。”黎恒开始给他展示。

苏棠看着客厅的行李箱，又看看蹲坐在地毯上和儿子一起研究飞机的黎恒：“你不是来拿行了的吗？行李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