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淮山姑且信了连申的话,只是对唐望上门来找许偏安依旧保持警惕,肃容盯人。
观山海本就瞧不上唐望,这下见人竟然偷摸着要见许偏安,跟许偏安避开自己说话,那还能是为什么,肯定是撬墙角啊!
好在被自己撞上了,我看你唐望好意思!
“唐先生不会是想挖角我们永昌戏班吧?”观山海一脸的怀疑和防备。
唐望忙表态:“绝无此意。只是此事事关重大,且关系着许先生安危,若有走漏风声,我也难以独善其身,这才百般慎重。”
他说的郑重,半点看不出扯谎的痕迹。
许偏安之前没有跟唐望深交过,且原身的记忆之中与唐望也不过是各种场合下的点头之交,所以一时也无法判断他究竟是好是坏。
不过嘛,是好是坏,看看不就知道了。
许偏安对虎视眈眈的观山海和叶淮山笑说:“这可是咱们永昌戏班的地儿,他一个凤翔戏班的人,独一个前来,我们反而怕了他不成?”
他招手呼唤唐望,“唐先生快请进。”
观山海和叶淮山还想阻拦,却是来报信的门房先出了声:“许先生!”他又看了看班主,为难道,“这王大人府上下人还在前厅等着……”
徐州城满城风雨,班主和叶淮山要跟许偏安通通气,这凤祥戏班的台柱子唐望不知道为何上门,如今就连引起风波的郎中令王景略王大人让人上门了,许偏安头回发现自己竟是这样的一块“香饽饽”。
观山海道:“王大人那不能耽误。想来唐先生也知王大人咱们得罪不起。”
左右是不待见唐望的。
唐望着急说:“我与许先生边走边说,耽误不上多久。”知道叶淮山和观山海这没机会,他直直望向许偏安,看他怎么说。
许偏安点头:“多谢唐先生体谅。”他抬手示意唐望跟自己一起往前厅走,只脚下步子放慢了些,与唐望并行着走。
好在南苑宅子是别院,三步一景十步一廊,两人走在里头倒是能遮挡几分,不甚显眼。
事态紧急,唐望也不兜圈子了,直接说了来的目的:“昨儿我见上台之人与许先生多有出入,本想着与许先生说上一二,解我疑惑。后听闻许先生嗓子有恙……”
这到底是别的戏班秘辛,自己这么说出来确实不好,遂致歉说,“此事确实是我命人打听得了信的,多有得罪。”
许偏安侧脸望他,没说原谅不原谅的,只提醒说:“离着前厅不远了。”
唐望也不说那些虚的,忙收起在主人面前说自己打听他私事的尴尬,转而继续道:“不知许先生可知徐州城下月盛事,这也是咱们中原国的盛事。”
通商权拍卖!
这事许偏安知道。
徐州是中原国商事最为繁盛之地,且如今天下是九州林立,五国共治。不提西北雍州,海岛青州,中原国还与西南梁国、东北兖国相邻,故而国与国之间的通商很是频繁。
故此,对于以商闻名的徐州来说,甚至整个中原国来说,通商都是重中之重,因此通商权的存在应运而生。而通商,还是跨国境边疆的,一般的小商小贩自然是有心无力,能参与的都是权贵之流。
这通商权拍卖,就在下月。
前头说了,中原国如今在位的皇帝爱戏成痴,上行下效,此等盛会,岂能没有几个戏班来凑凑热闹?
唐望要来说的就是这事。
永昌戏班既然来到了徐州城,没道理下月的盛会不参与。可偏偏许偏安嗓子坏了,那永昌戏班该怎么办?何况这下月盛会不仅仅是他们两个戏班,还有梁国、兖国的戏班也会来,届时来自三国各地,共七个戏班,需在七天里比完戏!
最终获胜的戏班不仅是在徐州城表演,还要去中原国给皇帝献戏,之后要前往梁国、兖国献戏。
所以许偏安的嗓子坏了,不论是换人上,还是他自己上,只要输了,那么永昌戏班当真是以后无戏可唱了。这不是如今今日般的风言风语说是得罪了郎中令这等小事能比拟的。
“多谢唐先生特意前来相告,此事我还需与班主以及戏班上下商议。”许偏安停下步子,“再往前,前庭等候之人就能瞧见我们了,不如就此就……”
唐望眼见着许偏安这样子,摸不清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忧心之下直接上手拉住人:“许先生,郎中令大人早就私下找过我们凤祥戏班,承诺会让我们凤祥戏班上位。许先生如今被传得满城风雨,怕是有郎中令大人的手笔。何况昨夜我那小厮祉猷在郎中令府邸外见着给许先生诊脉的大夫被丢出来,这般大的动静,今日却传得不是许先生的病,而是许先生得罪了郎中令大人,这实在不能叫人不多想啊!”
王景略在永昌戏班之前还找了凤祥戏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