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棋,确实精妙!”许偏安夸赞道。
王景略看着许偏安的目光中终于多了点东西,露出了今日相见以来第一个稍显真心的笑来。自己的棋被许偏安看懂了,那许偏安这投诚之人也就不止是小聪明,而是有了价值。
他王景略不需要蠢货!
何况这许偏安是因为自己的“声名”主动毛遂自荐的!就像那皇孙贵胄般,慕名而来的名士幕僚,这样的聪明人送上门,岂不快哉!
王景略生于偏远小山村,从一个不识字的小山民爬到了今日地位,确实是有些自持在身。而许偏安主动投主,又看破了他的第一步棋,总算是入了他的眼。
“不错。”
王景略认可了许偏安的猜测。既然有了些认可,他不介意对许偏安多透露一些,“永昌戏班声名在外,确实会有许多的路子能为我所用,但也正是声名在外,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看着,总归不如有名声,却又有些疏漏更叫人放心。”
“一个名声赫赫的戏班,能被权贵请到府上唱戏,这点永昌戏班拥有天然优势。但能深入后宅的戏班,总归是要有个敌对身份才好。今日我王景略不喜永昌戏班,那明日这徐州城不给我面子的权贵府上,永昌戏班该是座上宾了!”
王景略道:“我为许先生摆了这一盘好棋局,之后端看许先生下一步要如何走了。希望许先生莫叫我失望才好。”
“只是可惜了,一个毁了嗓子的台柱子,这戏班可走不远。”这是王景略要许偏安拿出本事来,“区区徐州城,许先生可甘心了?”
流言是看他有本事还是有小聪明,这嗓子嘛那就是许偏安要向他证明他不只是小聪明,而是能做谋臣。问许偏安是否甘心,不过是告诉他,要是许偏安只能在徐州城折腾没,王景略可瞧不上!
许偏安再次自信应下:“那今日就叫王大人看看我的本事!只希望王大人对我这出格行径别见怪!说不得今日之后,此番事了,皇上那对大人还要多看重几分。”
王景略道:“那本官就拭目以待!”
许偏安抬手遥遥拱手施礼,爽快应下。
王景略哈哈大笑道:“既然许先生投身入我府门,我也不能叫许先生只办事不得利好。今日,我也为许先生送上一礼,帮扫清一大障碍。来人啊,把人带上来!”
守在门外的下人应了一声,几个快步出走,很快就带着另一个下人回来。两人水上还拖着一人,也没进门,只把人按跪在在地上。
“大人,人带来了。”
王景略招呼:“许先生看看这人可熟悉?”
许偏安听话去看,他有些脸盲,多看了几眼,总算认出这人竟是来南苑宅子为自己诊治的大夫。
他不懂王景略这是什么意思。
王景略也没让他猜,直言道:“许先生是永昌戏班台柱子,身体抱恙,请了这城中大夫上门诊治,谁想的这大夫欺永昌戏班初来徐州城,胡乱掰扯说是许先生坏了嗓子,讹诈诊费,实在可恨!”
“更为可恨的是,这大夫知道永昌戏班来徐州城是为我王景略献戏。他得了永昌戏班的重金诊费不算,还拿着病人病情来我府上妄图讹诈银钱。这大夫这般糊里糊涂,利欲熏心,胡乱攀咬……”王景略一边说一边漫不经心盯着许偏安看。
许偏安听着王景略在那歪曲事实,再看大夫被死死堵住嘴无法出声,手脚也反绑住了,只满面涕泗横流。
许偏安一颗心狂乱跳着,手脚有些轻微的颤抖,他使了好大力气才能不叫人看出来自己已是恐惧满身。
王景略还在继续:“我在府上敲打劝说之后,没想到这大夫满口答应,却是一出门又与凤祥戏班的小厮胡言乱语,毁谤许先生!如此恶劣行径,安能治病救人?所谓医者仁心,此等庸医岂能容他?”
大夫哭得更厉害了,冲着许偏安连连摇头,呜呜出声。可他被反绑成了团,想要磕头求饶亦是不能,愣是躬成了熟透的虾米,脸鹅上也是憋的涨红。
“无良庸医,重金酬谢作为诊费是无用的。”王景略忽然起身,朝着许偏安走来,仿佛敦敦告诫,不等许偏安深觉不妙想出法子来,却是王景略忽然转身直冲大夫而去!
瞬间,大夫胸前血染衣襟。
他胸前插了一把刀子。
他瞪大着眼,满眼惶恐惊惧。
而刀柄还握在王景略手上,他就那么半跪着,回头对没回过神来的许偏安说:“还望许先生日后行事,日后行事要多加谨慎。今日我便帮许先生一把。”
杀人了!
就在许偏安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