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观山海说话,叶淮山先惶恐摆手推拒:“我怎能比得上师父!我那点能耐,不可能代替师父上台。”
许偏安走过去,抬手按在叶淮山肩上,他用上了几分力气压了压,望着叶淮山的目光深沉如海,仿佛要要从他的眼睛直看到他心底,这般厚重又沉静叫慌乱的叶淮山一下子就镇定了下来。
“淮山,你可以!你必须可以!”
观山海看了看叶淮山,忽然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叶淮山水平确实不错,当然跟以前的许偏安自然没办法比,可跟其他戏班也不是没有一较高下的能力,就看到时候的戏文编排,以及台上的表演了。
观山海也劝说叶淮山:“淮山,你可以。”
叶淮山还是惶恐,但像他们说的他必须行,也只能在他们的殷切目光下硬着头皮点了头应下。
只是比赛能让叶淮山上,到了京城以及别的国家献戏,又该怎么办?
许偏安说:“我暂且想了个法子,不知算不算可行。这就看往后这些时日里,淮山你的能耐了。你要学着像我从前的嗓子,叫人以假乱真。届时我登台,你做我暗处的嗓子。你若是不愿,那我会选其他人,日夜苦练,总该有所成!”
“我愿意的!”叶淮山连连点头,生怕许偏安真去找了其他人,“我一直跟着师父,最是明白师父的嗓音,旁人哪里能如我学得好?何况他们从头来,要花更多的时日,怕是来不及。”
许偏安点头:“我也是这般一想,等日后相处别的更妥帖的法子来,说不得这法子也用不上。”
叶淮山却觉得这样更好,他愿意日后做师父的替唱,做师父的影子。竟忽然间,他有些不想叫许偏安想出被的办法来。
“好了好了。”观山海顾不上两人的眉眼官司,而是操心许偏安的问题,“你要如何做那评委?往年可没这先例。”
许偏安笑,这还不简单:“往年是没先例,但往年也没有皇上亲派的郎中令大人一起督办盛会不是吗?何况总不能我这边带着永昌戏班上下投诚,王大人什么都不做吧?”
至于怎么劝服王景略,许偏安也想了由头。
“比赛需要评委,往年皆是徐州商会的管事和会长来做评委,难保有所偏爱或私相授受,毕竟还有别国来的戏班,他们能没有意见?倒不如以王大人这个由头,今年就不如从评委开始变上一变。”
“商会会长,加上抽签的商会管事,再加上徐州城富商,以及王景略这个郎中令,那么多一个颇有名声的永昌戏班台柱子,一个唱戏的角儿,有何不可?”
“这样一来,少了私下做保,戏班才能努力唱好戏曲。”
“这还不够大盛大。届时在徐州城选上百位百姓,叫他们一起来选票,岂不是更好?”
这些话,许偏安在南苑宅子解释给观山海和叶淮山听了。这会儿被请到了商会中,抱着说服商会的心思,自然是一条条一桩桩说的清楚。
有那被“夺权”的商会管事不服,呛声道:“许先生怕咱商会私下交易,百姓难道不能私下交易?”
许偏安说:“咱们从城南城北城东城西,随机选中700个百姓,让他们写下自己最爱的戏班,然后安排选出100人,在没有他喜欢的戏班比赛当日,做为评委,这样又如何为偏爱投票呢?”
“何况这700人,只需参加4日的比赛,每日咱们只选100人,谁又知道自己能选上还是不能?那么又该如何私下交易呢?”
管事甲:“若想要私下交易自然有机会。你这法子是好,但也不是全无疏漏。”
许偏安赞同点头:“多好的法子都有疏漏,但我们是要没有疏漏吗?并非如此,我们是要不同以往盛会,选择与百姓同乐。百姓高兴了,这声势自然也就浩大了,岂不显得徐州城重视皇上亲派的郎中令大人,又何尝不是对皇上的重视?”
“好!”会长听得是连连点头,直接应下了。
他们商人虽说因为银钱多叫国库空虚的朝廷看重些,不过是想随时拿他们当私库罢了。他们为朝廷出了这般多的银钱,百姓提起他们又有什么好话。
这次盛会倒是一个契机!
百姓能免费这些声名赫赫的戏班唱戏,并且还能决定哪个戏班更好,那在其中出力的商会能不在百姓心中占据些地位?
于是这新的通商权拍卖盛会赛事,直接一张大红纸将戏班比赛的详情和细则都写在了上头,然后贴在了商会外头展示墙上。甚至商会还雇佣了一些人在城中穿街走巷宣传,务必让每个想参与的百姓知道。
这等好事,百姓能错过?那必然是不能的!
听说好些区为了那700人的选拔,那是法子和乱象频出,给衙门惹了不少事,也给徐州城带来了热火朝天的氛围。
就在这满城热闹之中,日子不觉间过去了。
除了永昌戏班、凤翔戏班外的剩下5个戏班也陆陆续续进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