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将军,多有叨扰了。”察途再次对宋愿抱拳,宋愿眉头微挑,这人也来吗?
宋愿还记得他在台上对江寒月的不敬之语。
见江寒月坐上马车,他也没有停留紧随其后,在车厢,江寒月展示了自己赢来的奖品,头奖自然是“海底珍珠”。
“白珠子,却能发出五彩光,”宋愿有些惊讶,“不愧是传说中的神药,还挺像模像样的。”
江寒月收起盒子,嘴角上扬看着宋愿,似乎在静静等待些什么。
宋愿也不愿扫了她的兴,便悠悠开口:“江大夫真是天地间难得一寻的奇才,先前,是本将军鼠目寸光了。”
“你知道便好。”江寒月说道,心里的气总算顺了,她拿了块糕点轻咬一口,比刚才吃的好吃。
“不过,本将军还要问,”宋愿看着她小口进食,“你和夏神医,什么关系?”
“咳咳...”江寒月被呛到,捂着唇咳个不停,宋愿递过茶水,她一饮而尽,通红的脸总算好了一些。
“你怎么知道...”江寒月用方巾擦嘴,眼神警惕地看着宋愿。
先前,宋愿虽站在台下,但他一直注意着台上的情况,夏神医出现的那一刻,他恰好捕捉到江寒月脸上一闪而过的惊异。
那惊异的神色不像是看到传说人物,倒像是看到熟人。
宋愿曾派人调查过江寒月,得到的消息也不过是她在乡野生活,养父是一年近半百的普通男子,略懂医术,靠给人看病为生。
江寒月神色变幻莫测,他不知该如何给宋愿解释,要说她也是今日才知道师傅是神医,他一定觉得她在胡诌......
“江寒月,你到底瞒了本将军多少事?”
“那可多了去了。”江寒月心里想到,但她不敢说出口,思来想去,她斟酌着开口。
“夏慈是我乡下的师傅,不过,我也是今日才知道他的身份,”江寒月说道,“我来京后,便没再见过他,今日还是第一次见面。”
宋愿看着她,两人沉默地对视片刻,他才移开目光:“哼,本将军信你一次。”
“若让我知道,你不安好心,”他又看向江寒月,“定要你.....”这之后的话,他思来想去,都没想到合适的词。
要你不得好死?似乎太过狠戾,要你好看?又太过无力,那究竟要......
“知道了知道了,要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不是?”江寒月敷衍着推开门下车,“我累了,要回房休息。”
宋愿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倒也没到那种程度......
“不对,”宋愿喃喃道,他跳下车,紧紧跟随江寒月的脚步,“你竟敢对本将军如此无礼.....”
江寒月一连睡了两个时辰,醒来时,下人将一直温着的饭菜呈上,她大快朵颐,直到腹中饥饿不再,才出了房门,在庭院里踱步消食。
此刻正值太阳下山之际,晚霞将天空染成橘色,大片大片的云漂浮着,不知道去往何处,气温燥热,但风一吹,又觉得刚刚好。
她停在湖边,俯下身看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里面游动着大小不一的鱼儿,有红的、黑色、银的,抬手一数,少了一只,不知是躲起来还是被鸟儿吃了。
看了一会儿,江寒月索性坐在石阶上,望着漂浮不定地水草发呆,师傅怎么会在京城?还成了传闻中的神医?
这么多年,他从未说过自己的这一层身份,就连前世,临终之际,也没有暴露这个秘密。
她心里有些惶恐不安,是因为她的改变,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吗?是好,还是坏?
白天被黑夜覆盖,山水染上墨色,江寒月才从湖边坐起身,她心绪不宁地回到房中,打开匣子里的海底珍珠,用指尖将它捏起,走到放满药材的隔间,开始调配第二味解药。
以海底珍珠为主药材,搭配上其他同样珍贵的解毒药物,碾成粉末,或是熬出胶质,挤出汁液,她逐渐进入心无旁骛的状态,时间一晃而过,天色由黑转白,早起的鸟儿站在树梢蹦蹦跳跳,有一声没一声地鸣叫着。
江寒月擦干净手指,将晶莹剔透的药丸捻起,总共制成五颗,直接放进同一个瓶子中,最后将塞子用力堵上,她长舒口气,坐到椅子上闭目养神。
片刻后,她睁开满是血丝的眼睛,这才注意到烛光早已熄灭,外面已是白日。
“不知霍晏何时来....”江寒月想到,她起身往睡房走去,褪去外衣和靴子后,闭眼躺在床中,几息之间便进入睡眠。
直到侍女的呼唤来到,江寒月才带着乌黑的眼眶从床上坐起,看了眼窗外的日光,只觉和刚才没有丝毫变化。
“夫人,雅馨公主寻您。”侍女在门边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