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勒佳·拜卡拉把她长长的金色波浪卷发扎在脑后,她嘴上涂着烈焰一样鲜亮的口红,本来就棱角分明的脸颊打过修容粉后看起来更加立体冷硬。
她穿着修身露肩的白色一字领短袖T恤衫、破洞黑色牛仔短裤和粗高跟罗马凉鞋,整个人同时散发着痞气、性感和酷炫的气息。她悠闲地在这个作为任务目标的B市里四处走动,她那双本来就充满了倦怠和不屑的眼睛在浓重的烟熏妆下显得更加不友好。
虽然路过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想要看看她那如同重金属歌手一样极富个性的美貌,但是每个人在不小心和她眼神对视的时候都会感到一种恐惧,那感觉就像是被不好惹的街头□□瞪了一眼。
她对于这种任务总是完全提不上劲来,但是这比起和那个小个子主持人一起主持爆炸无聊的节目来,还是要好那么一点点。她根本就不该答应唐源加入常年无人的主持人部,只能说是唐源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集体任务总是让人困得要死,但是每年那些新入学的小屁孩们都离不开她的神赐天赋。所以每年都是在数个老师的轮番劝导和出价下,她才勉强答应出来帮忙。
希勒佳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用她那双富有叛逆魅力的眼睛在马路上的人群之中扫过,多数人都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然后赶快别开眼神加快步伐走路。
在刚才的二十多分钟里,所有人都只是这种反应。终于,在某个十字路口,有两个人对她露出了不同的表情。
绿灯亮起,马路边等待的两方行人开始匆匆走向对方。在流动的人群后面,一对大概有七十岁的老夫妇站在那里不动。他们半低着头盯着希勒佳,眼神凶恶的如同两头鳄鱼。
金绿色的光从他们眼睛深处闪现——他们是从地□□育场逃出来的羽毛。
希勒佳半面嘴勾出笑意,她的声音似乎直接传到了那对老妇人的脑子里。
“看我不顺眼吗?去北湖公园,我等着你们。”
那个老妇人似乎觉得哪里不对似的动了一下嘴角,但是她根本抑制不住想要去那个地方等着这个死丫头然后杀了她的欲望。这对老夫妇收敛了脸上的狰狞,转身往那个北湖公园走去。
希勒佳继续在街道上行走,有越来越多的人对她露出了那种极具攻击性的脸——小超市里的女营业员,街边修伞的干瘦大爷,刚下班的银行职员,挽着手臂一起走路的外国情侣,挎着菜筐的大妈,努力保持年轻漂亮的阔太太,面容古板的外国知识分子,衣着朴素的程序员……
希勒佳露出痞气的笑容,在无数敌意的注视下,她满脸叛逆和不善的大步向前走,一阵风吹起她的头发,那些人在他们心里收到同一句话,“别装作是普通人了。看我不顺眼吗?来北湖公园。”
所有这些收到希勒佳心灵信号并且对她极具敌意的人,全都是羽毛。
愚者之嘲,希勒佳·拜卡拉的神赐天赋。
她发动能力的时候,所有被她的心智定义为敌人的人都会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燃起无名怒火。因为多年的历练,希勒佳拥有了可以进一步影响对方认知和判断的能力,也就是让对她感到愤怒的人不会立刻选择攻击她,而是给他们一个固定的约架地点。就像是小混混之间的街头决斗。
在某个不引人注意的街角,一个黑色短发棕色眼睛的三年级布鲁珈学院学生用自己的匕首削着小木棍。包括另外两个二年级生和两个一年级新生在内,他们都穿着自认为适合活动的衣服,唯一统一的标志就是他们手腕上戴着的白色金属手环。
年长的三个学生满脸淡然但是严肃,两个新生眼神有些茫然,甚至有一种风声鹤唳的紧张。
三年级的组长说,“让伊迪丝·泰斯伯格那个吃人怪物冷静理智地把需要留活口的羽毛收集在一起是不可能的,能让她忍住本能放一部分羽毛逃跑出来已经是极限了。但是因为她吃人的习惯,学院不得不每年都要给她一次填饱肚子的机会,集体任务似乎是唯一可以让她放肆的合理时机。好在我们有希勒佳的能力,她每年都重新收集逃散的敌人,并且让他们乖乖走到远离人群的固定位置等待着被后续的学生屠杀。你们应该感到幸运,我们这个流放队的任务并不重,所以我们队的人数才是指挥部之外最少的。”
橘红头发的一年级女生想起来两个小时前,在一个废弃的大仓库里面,高云瑟给所有人讲解的任务步骤和人员组成:
“和往年稍有不同,我们今年一共分为七队,多了一队。前六个队伍的组成没有变化,分别是副院长任总指挥和袁小帅任副指挥的指挥部,共四组,每组六人;希勒佳·拜卡拉任队长的流放队,共十二组,每组五人;郎枫任队长的前锋队,共十八组,每组十人;我任队长的魔法支援队,共十三组,每组八人;查理·加里森任队长的炮火支援队,共十四组,每组八人;阿尔曼德·贝克曼任队长的紧急医疗队,共十四组,每组五人;以及魏博一任队长的放羊队,仅一人。”
“首先,任务的第一个步骤是由流放队各组人员在各组组长的指挥下,配合队长希勒佳进行羽毛的分辨和流放工作,确保所有羽毛都被愚者之嘲影响后流放至北湖公园。一旦出现试图在城市内部发动攻击的羽毛,无论其攻击对象是我校学生还是普通市民,都要立刻以最低调的方式解决问题。”
当下,橘红色头发的女生问他们的组长,也就是那个正在削着木棍的黑发棕眼男生,“那个,那我们要如何低调的解决问题?”
组长没说话,他面对着组员背对着街道,头也没回的把那根削尖的木棍无声但笔直的向后扔了出去。这个刚刚做好的暗器从某个开着窗户的民居里飞了进去,刺穿了一个羽毛的心脏。那个人正准备对楼下经过的希勒佳开枪。他发出了某种低吼倒下,那声音完全被窗外闹市的声音掩盖了。
“就这样解决问题。”组长如此说。
橘红色头发的女生和同样是一年级的一个卷发黑人男生都吓了一跳,然而组长没有安慰他们,他说“你们去那个羽毛的房间里把他的心脏取出来,我看你们今年是很难做到主动出击了,那就去干一些杂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