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整个布鲁加学院都睡着了。只有校卫队的值班忍者偶尔会在校园里穿行巡逻,他们的黑影在路灯下一闪而过,快到看不清轮廓,只有残影。如果不是知晓他们的存在,那么路人会以为那是一只黑猫。
伊迪丝穿着一件底色血红有黑色蝴蝶结装饰的洋装连衣短裙在校园里行走,她在亚麻色的头发上佩戴了有红花的发箍,玛丽珍鞋的脚面也有相似的红花。
她身上萦绕着如她衣装的红色一般的血气,面带柔弱而病态的微笑,走向校医院的位置。
没有开灯的校医院院长室,伊丽莎白把医生的白大褂挂在衣架上,露出穿着紫色衬衫和黑色包臀裙的妖娆身体,她正靠在窗边看着外面凄冷的月光。她的指甲涂成了红色,但是手的皮肤像是月亮一样惨白,她摇晃着一杯红酒,让那血一样的液面慢慢晃动。
没有人触碰门把手,但是门自己开了。伊迪丝脚步轻巧可爱但是不乏端庄的走进来,对窗边背对着她的伊丽莎白说,“奶奶,我回来了。”
伊丽莎白停止摇晃高脚杯,她回过身来,妖艳的眼睛里有着某种鄙视。但是她从容自得,优雅的笑着说,“实战任务怎么样?开心吗?”
“我吃的很饱,”伊迪丝乖巧的说,“而且我看见了得不到爱的女人的下场会多么悲惨,然后我更觉得自己真是太幸运了。”
伊迪丝时刻都在挑衅伊丽莎白,她话尾的笑意让伊丽莎白握着高脚杯的手一瞬间不自觉的用力,杯子玻璃当即被捏碎出破碎的蛛网,但是杯体并没有破裂,只是有红酒渗出并从伊丽莎白的手上滴落。
伊丽莎白很快压制住了愤怒,她用更迷人的微笑整理情绪,说“算了,之前关你几天禁闭就可以了。这次我不会再和你置气,我倒是有一些有趣的东西给你看。”
“好啊,”伊迪丝说,“我的消化期要持续一个月,这期间不适合战斗,你能和我保持短暂的和平是最好的,否则我会胃痛。”
伊丽莎白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旁边,从抽屉里拿出一摞文件和某个病人的X光片。
伊迪丝走过来,看着铺展满桌的X光片,问“这是谁的检查报告?”
伊丽莎白回答,“袁小帅的,那个新晋校园明星。”
伊迪丝拿起那一摞X光片,逐个看过,边看边说,“他真是受了好严重的伤啊,如果不是神仆,够死好几次了吧?”
看到最后一张的时候,伊迪丝露出一个惊讶的眼神,然后她看向伊丽莎白说,“这些都是袁小帅一个人的?你搞错了吧?”她把最后一张X光片放在桌面上,说“即使是神仆,受了这种程度的伤也不可能还活蹦乱跳的了,这是必须在三分钟内就有不周试验场救助否则就会死掉的受伤程度。所以,这应该是一个尸体的文件吧?”
那张照片是头骨的扫描,上面可以清晰地看到,这个人的头盖骨上满是裂纹,并且有多处钝器击中的凹陷,甚至有一些骨片已经深深刺入了大脑内部。
“我没搞错,否则这就不是有趣的事情了。”伊丽莎白笑说,“这些数据都是他这次在从实战回来的飞行器上昏迷的时候拍的,负责整理资料的是不周试验场的机器人,出错的概率几乎为零。”
“那,”伊迪丝笑着猜测问,“他是特殊体质?还是这是他的神赐天赋的一部分?”
伊丽莎白带着讲述奇闻轶事的笑意,说“有记载的特殊体质往往是物理抗性极强,也就是魏博一那种压根不会受伤的体质,但他完全不同。这些伤很多都不是这次实战造成的,如果我没看错,这些外伤应该是袁小帅人生的这二十年来积攒下来的。有趣的是,他不但没有因为这些外伤而死或者残疾,甚至……它们连愈合的痕迹都没有。也就是说,他带着这些从未愈合的伤活了二十年,还看起来若无其事。”
伊迪丝露出震惊且非常感兴趣的笑,伊丽莎白接着说,“正常生物若是受到了致命伤,只要不是当场暴毙,在死亡之前伤口都会有愈合的痕迹。但是袁小帅没有,就好像是他的身体没有愈合的功能,所以他比我们所知的任何一种情况都要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