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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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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进笑起来:“我之前便知托塔天王晁盖,却从未听说过妹妹你。后来你们上了梁山,江湖上才传出梁山泊泊主晁盖的妹妹晁霖,就是那杀了东京高衙内的女中豪杰。且去年林教头与我相识时也提起过你,说便是你叫他与我相识,还说你勇敢果毅、不似常人。我当时还纳闷,林教头为何会对一人赞不绝口,等到消息传开我才明了。

“我听闻你事迹,认为你定是个成熟稳重之人;又以为你和晁盖兄妹两个,年纪会是相仿,于是便推测你为二十七八年纪。可如今见你却连十七八都没有,因此不由得震惊。”

“原来如此。”晁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妹妹快请坐下,不知晁霖妹妹来我这里所为何事?”柴进坐于主座,看着晁霖问道。

“有两件事。”晁霖坐下,“不知柴大官人可曾听说那郓城县及时雨宋公明杀人之事?”

“自然,此事已传遍江湖。”柴进叹了一口气:“那宋公明乃忠义之士,我想此事必是有什么隐情的,怎么了?”

“这便是我的第一件事。不日宋公明将投奔于此,我来寻他跟我上梁山,也是提前告知柴大官人一声。”

“真的?!”柴进的脸上瞬间迸发出惊喜,“没想到我此生还能有幸遇公明!就算妹妹不带他上梁山,我柴进也愿意庇护他一辈子!”

晁霖低下头眨眼,她知道宋江必不可能跟她走,她不过是来卖宋江人情,让他知道梁山念着他罢了。

而后她又在心里默默对柴进吐槽:你早晚也得来。

“那第二件呢?”柴进平复心情,脸上却是止不住地笑容。

“第二件,”晁霖抬头看向柴进,“不知大官人这里是否有一庄客唤做武松,清河县人士。”

“武松?”柴进一愣,“我庄上确有此人,不过近日不幸患了疟疾甚少露面,不知妹妹找他何事?”

“正是给他治病来的。”晁霖站起,“不知柴大官人可否带我去见一下这位武松?”

“自然。”

柴进点头,带着晁霖去了后堂庄客们的住处。路过后院横廊时,晁霖眼尖地发现一英俊魁梧的男子醉倒在地上,二十四五年纪,虽闭着眼、红着脸,却依然难掩其身上的英豪之气。

这不会就是武松吧?!

柴进将那男子摇醒,开口道:“武松兄弟,你疟疾未愈,怎地又吃如此多的酒?还睡于廊下,没有动手伤人吧?”

还真是…晁霖在心里无奈扶额:水浒第一醉鬼,实至名归。

“柴大官人?”

武松睡眼蓬松,双目猩红,一脸疑惑又奇怪的表情看着柴进,又看了一眼晁霖。

“您怎地今日亲自来看我?不嫌我了么?”

柴进皱着眉没说话,只站起身对晁霖伸出手,向他介绍道:“这位是晁霖,她知你患了疟疾,特意来给你治病来的。”

“晁霖?”武松皱起眉,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突然他想起来:“可是那梁山上的晁霖?”

晁霖点头,对他抱拳答道:“正是在下。

“一个丫头片子还会治病?”武松一脸不屑,表情嘲弄地上下打量着晁霖,“这里的医士都治不好我,你个乡野女娃又能如何?”

晁霖沉默了,这个武松怎么跟她想象得不一样?他们这群英雄好汉不是最爱交朋友的吗?她现在也算是小有名气,怎么武松对自己丝毫不感兴趣?还这么不礼貌?甚至是欠揍?!

柴进见状连忙制止武松,对他使了个眼色,“武松兄弟,莫要失礼。”

武松不屑一笑,“一个女土匪罢了,柴大官人对她处处礼敬有加,倒是比过我们这些庄客了。”

柴进闻言心生不悦,蹙眉严厉道:“武松,我看你是又吃酒吃得癫了,竟说出这许多的胡话来!晁霖乃是梁山上的女英雄!她杀了高衙内,威名远扬。你怎能如此轻慢?”

武松听后只是冷笑一声,翻了个身继续躺在地上,闭起眼不再看晁霖与柴进,“梁山又如何?落草为寇能有多大本领,大官人还称这个女土匪为女英雄,真是笑话。”

晁霖听闻武松的轻慢之语攥紧了拳,即使是脾气再好的人听得此话也定会生气,更何况她本就不是个脾气温和之人。她叫柴进命下人拿来一铁锹炭火,接过铁锹对准武松的脸毫不犹豫地一掀,那些炭火便都精确地拍了上去。

书中宋江就是这么阴差阳错地给武松吓好的。晁霖本寻思用些其他的方式,给武松吓出身冷汗便也就好了,炭火太过危险,她不愿用。可如今武松这么看不起她,她实在忍无可忍,照葫芦画瓢,权当报复,也叫武松莫要轻瞧了她。

武松感受到突如其来的炙热,瞬间惊出一身冷汗,猛地跳起。他呆愣愣地看着拿着铁锹冷笑的晁霖,反应过来后虽怒火中烧,却只是瞪着晁霖没有动弹——他不打女人。

晁霖心里冷笑,却突然想到自己漏掉了一个细节。

在书中,第一个提起诏安的便是武松,他在落草之前一心想要报效国家,只在落草后才认清了黑暗的朝堂,所以也是第一个反对诏安的兄弟。

怪不得武松现在如此看不上自己。晁霖反应过来:不只是她,现在整个梁山在武松的眼里都是与朝廷作对的乱臣贼子。

武松虽未动手,却瞪着晁霖,眼中满是不甘和愤怒,咬牙切齿道:“你这女土匪是疯子吗?敢来消遣于我武松!”

晁霖见他怒目圆瞪地盯着自己,心中的不快愈发强烈,想着必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她动作迅敏,一只手拽上武松的手腕,而后巧妙地退步,向上一甩手,带起了武松的臂膀。紧接着,她一只脚迅速扫向武松的脚踝,同时另一只手向下用力一压。

这一系列动作快如闪电,配合得恰到好处。在绝对的技巧面前,武松即便拥有再大的本领和力气此刻也无法施展。他顺着晁霖的力道,身不由己地栽倒在了地上。

他趴在地上抬起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晁霖。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女子这么轻松地放倒,心中的震惊和疑惑交织在一起,久久无法回神。

他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见晁霖蹲下身子微微低头看着自己道:“武松哥哥,我在给你治病,怎地还说我是在消遣于你?你自己感受一下,是不是觉得好多了?还有,你说我梁山无本领,又说我是个乡野女土匪,可你不还是被我放倒了吗?你可服了吗?”

武松又羞又恼,终是无话可说。他仔细感受自己的身体,确实觉得不再寒冷,气力也逐渐流了回来。

一旁站着的柴进更是目瞪口呆,他之前只是听说晁霖本领高强,但今日亲眼所见,方知她的实力果然名不虚传。他突然很想让晁霖与武松比试一场,就如同当时让林冲与洪教头比试一般。这就是他的爱好。

“晁霖姑娘…”柴进缓缓开口,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要不…你和…”

“比不了。”

晁霖连头都没回,一口回绝掉柴进。她用膝盖想都能猜到柴进想说什么,她实在理解不了这些富家子弟的兴趣与爱好。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冷声道:

“柴大官人,武艺不是用来炫耀和取乐的。今日之事,不过是我与武松哥哥之间的一点小误会。我希望您能够尊重我们,不再提什么比试之事。”

柴进被晁霖的话说得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道歉道:“晁霖姑娘说得是,是我唐突了。我只是觉得两位都是武艺高强之人,若能切磋一番,必能够共同进步。不过既然姑娘不愿,那我自然不会再提此事。”

晁霖向柴进微微颔首致意,又对武松道:

“武松哥哥,我一直听得你名号,敬你是条好汉。如今你的疟疾被我一吓便好了,人也被我放倒了,我希望你能重新端正对我们梁山泊的态度。我们确实落草为寇,却不是什么土匪强人,梁山好汉个个英雄,劫富济贫,替天行道,更收容天下好汉,你可莫要看扁了我们。”

她说完便对武松一抱拳,又对他伸出了手。武松拉着她的手站起,心里与面上都十分不好意思,说话也尊敬得多。

他抱拳回礼,“在下武松,一时冒渎妹子,望乞恕罪。”

“无妨。”晁霖挑挑眉笑了,“只要解开哥哥对我们的误会便好。”

柴进叫下人收拾出两间房,一间给晁霖这几日住着,另一间为日后宋江来所准备。又安排了许多吃食,请晁霖同食。

晁霖叫武松同来,柴进虽不十分情愿,怕武松醉酒后闹事,但还是给了晁霖面子,叫了武松来。武松受冷落病痛多时,一番病好了,又得了晁霖的赏识,更是喜不自胜。席间他敬酒不断,对晁霖不再有敌意,而是十分感激;又觉得她武艺高强、心胸宽广,更是对她另眼相看起来。

“这病痛折磨我许久,晁霖姑娘,感谢你治好我的病。方才多有得罪,妹子莫要记怪我,不过你还真是厉害,你是如何得知惊吓可以治好我?”

“哥哥无须客气。”晁霖回道:“我也是在书中看的。”

在讲你们的书中看的。她暗笑。

“武松哥哥,”她又故意问道:“你未曾杀人,如今病也好了,接下来打算如何呢?”

“回清河县,找我哥哥。”武松笑声爽朗,回答地十分干脆。

行吧。晁霖在心中默默:她今时突想起武松说诏安一事,那他肯定不会与自己去梁山了,但要是放任他按照书中轨迹走…

她看着面前的武松,现在他就是个未经黑暗世事的阳光大男孩,她深知他前路坎坷,也深知这些事会让他痛苦一生。

她眨眨眼睛,想出了另一种办法。

她装作不知,与武松笑道:“原来哥哥也有大哥啊,倒是与我相同了。本来我还寻思邀请哥哥上梁山,与我梁山好汉共同潇洒快活、肆意人生,只是没想到哥哥还有家眷,那便算了吧!只希望日后还能有幸再见哥哥就好。”

“这有何难?我就在清河县,妹子若想见我来寻我便是!我若是思念妹子,便也去梁山看你。不过这落草一事…”

武松面露难色:“辜负妹子好意,我此生只想做个平民百姓,安稳度日便罢了。不过妹子若不嫌弃,你我可结拜为异性兄妹,也算是一场缘分。”

只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晁霖默默叹气: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昏暗时代,哪里会让武松遂了那安稳度日的心愿呢?不然他也不会心灰意冷,最后杀了那许多的人。

“既然武松哥哥看得起我,我自是愿意。”

“好!”武松一拍桌子笑了起来,“那今日你我便义结金兰,也不枉我武松人间走一场!”

二人在柴进的庄园里,先一齐给关公上了三柱香,后武松举酒,晁霖以茶代酒,一杯敬天,一杯敬地,一杯二人同饮,完成了结拜。

武松高兴大笑,晁霖也十分喜悦,二人又回到酒席,与柴进同吃了许多的酒。

武松吃醉被其他庄客们抬回房间,他睡了一天一夜,后又与晁霖在柴庄谈天说地、切磋武艺了好几日,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柴庄,踏上了回乡之路。

晁霖给了他许多金银,武松百般推辞,晁霖却说他不拿就是不把自己当妹子,武松这才感恩收下。

晁霖没有告诉武松宋江会来的事,这几日柴进忙得不见人影,更是未曾告知。

她有私心,她既要阻拦梁山走向诏安,那她就不得不使些不光彩的手段来完成自己的目的。

宋江带领梁山诏安没有错,错就错在这个昏暗动荡的朝代不适合他们诏安。奸臣、外患、靖康之耻,样样桩桩都在诉说着这个年代的悲哀。

家国大义自然胜过个人小义,只不过晁霖想要的,是家国大义与个人小义并存。

就在武松离开后的七八日,晁霖便在柴庄等来了宋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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