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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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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侧僧人面无表情地抽回自己的手,左侧僧人却摸着晁霖的手嘿嘿傻笑着。

晁霖觉得有戏,便将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搭在那傻笑僧人的手背,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他道:“但是师父刚才说我师傅在哪?为什么不能告诉小女子呢?”

“史文恭武艺高强,稳坐中军,就在正北营寨把守。这曾头市很久没有外人来过了,我师哥怕姑娘你是坏人,这才多加防备,但是小僧知道,姑娘你不会是坏人的。”左侧僧人痴笑着回答,拽着晁霖的手愈发用力。

套到了。晁霖暗自窃喜。

“我怎么会是坏人呢?”她故作媚态的对那左侧僧人眨眼,“师父说的可是真的吗?不会是在骗我吧?”

“有什么可骗你的!我师弟把话都抖落出来了!你怎地还质疑上了!”右侧僧人坐不住了,十分不满地对晁霖嚷道。

晁霖闻言歪过头看他,盯了他一会后又转头看回左侧僧人。

她在观察这二人的面部表情与变化,确认这二人确实没在说谎后她满意一笑,之后便毫不留情地抽手站起,背过身,抽出了腰间的龙骨匕首。

两个僧人被晁霖突然地态度转变搞得一头雾水,他二人盯着晁霖的背影,茫然不知所措。

“师父说得对。”晁霖低头把玩着手中的匕首,语气十分冷漠:“我确实不是坏人,因为…你们才是。”

两个僧人闻言心中升起了不好预感,刚想说些什么时,却又听到晁霖冷冰冰的声音:

“无故抢马,不尊好汉,弑人兄长,死亡骗局。你们断送了我哥哥的人生,今日我就让你二人走个明白,黄泉路上记住我的名字,祈愿来生别再遇见晁家人。记住了,我的名字是:晁霖。”

话音刚落她便正握着匕首快速转身,只一刀,便又快又狠地划开了那两个僧人的喉咙。

喷洒出来的鲜血飞溅了晁霖一脸,那两个僧人满脸不敢置信地捂着喉咙倒下。自他们手指间流出的鲜血染红了满床的被褥,而他二人终是血尽而亡。

晁霖盯着两个僧人的尸体,面无表情地将匕首在他们的亵衣处擦拭干净。收回刀鞘,背起双剑,系好披风,拽上黑布,戴上帷帽,放下皂纱。

她将两个僧人的尸体拖到大殿佛像前并排放好,又跪在地上给佛像磕了三个响头。

她不知道烧香台之上的是什么佛,她只知道,她杀了出家人,而今之后她才是真正的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她用手指沾血在两个僧人尸体旁的地下画道:

杀人者,梁山泊晁霖。

晁霖在寺庙里度过了一日,到了第二日夜晚,她坐在寺庙高墙上发呆,随后只听得远处马蹄声飞扬。打眼一看,一个黄色卷发、身形粗壮的男子正骑着一匹雪白美丽、浑身腱子肉的宝马飞驰而来。

终于来了。

晁霖勾起嘴角,从高墙跳进前院。

解开马缰,翻身上马,听到段景住骑马路过寺庙的声音后,她策马扬鞭,跃出寺庙大门,远远地跟在他的马后。

她跟了段景住十多里路,在一处高坡,她看到段景住从马上摔下,而后坡间的树林里出现了五个骑马的黑衣人。

三个黑衣人下马,一人持着木棒,其余两人蹲在段景住身侧不住地嘲笑。就在那个黑衣人要拿木棒打晕段景住时,晁霖摘下挂在障泥上的弓与箭,拉弓放箭,箭镞精准地没入了那人的心脏。

一子中箭倒地,其余四子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愣住了。就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时,晁霖已持着双剑策马到面前了。

汗血马自段景住头上飞跃,晁霖一剑一个,划开了蹲在段景住身侧二人的脖颈。

三子俱亡,剩余两个黑衣人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其中一个人撕心裂肺地痛喊着大哥、四弟、五弟。

晁霖这才知道:她杀得是曾涂、曾魁与曾升。

“你是谁!?”曾密双目通红地看着蒙得严严实实的晁霖,几乎快要把自己的牙给咬碎了。

“你这个腌臜畜生!你还我兄弟们的命来!”曾索不等晁霖回答,用三股托天叉一拍马屁股,愤怒地向她奔去。

晁霖双剑挡住曾索的钢叉,曾密也从旁挥舞着雁翎刀砍来。她侧身闪躲,撤回双剑前劈反击。

曾密与曾索二人战晁霖不过二十个回合便已落入下风,二人攻击路数渐乱,不过凭着一股子愤怒恨意盲目砍杀。晁霖不愿再与他二人浪费时间,她先是见机一剑挑断了曾索的手筋,趁着他兵器落地痛苦哀嚎时将他砍翻下马;又掏出两块飞石,打断了曾密的马腿,曾密摔倒在地,晁霖甩出飞镖,准确地划开了他脖颈处的大动脉。

尘埃落定,曾家五子皆死于晁霖之手,晁霖骑在马上看着五具死状不同的尸体叹了一口气:

还有三个就结束了。

晁霖勒马看向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呆坐于地下的段景住:他此刻已经震惊麻木到说不出话来了。

晁霖下马拽起他,又将他生拉硬拽到照夜玉狮子马上,用手背拍了拍他的后背,掀起自己的皂纱,看着呆若木鸡的他一挑眉道:“段景住哥哥,放心去梁山吧。”

“你…是谁?…”段景住呆愣了许久,这才问出一句话。

“我是晁霖。”晁霖对他一笑。

段景住闻言瞪大了双眼,他刚想说些什么,就见晁霖转过身,背对着他说道:

“哥哥到梁山后肯定是要把这一切告诉我哥哥的。哥哥告诉他,千万别来寻我,十日之内我定回去。若他来,我便再不认他这个哥哥了。”

晁霖压抑着鼻子的酸意,双拳攥得紧紧的。

——只有她自己知道说出再不认晁盖为哥哥这种话时心里的苦楚;也只有她自己知道曾头市对于晁盖来说意味着什么。

哥哥,在我解决完这一切之前,你可千万不能踏足曾头市一步!

“快走啊哥哥!”

晁霖看着依然呆在原地且满脸迷茫又震惊的段景住十分疑惑。她绕到照夜玉狮子马后,用剑柄用力一拍它的屁股,马儿吃痛,向前飞奔起来。

“哥哥记住了!跟我哥哥说!千万别来!”

“好——”段景住回头大声回应。

晁霖目送着段景住的背影消失,之后她从障泥挂袋中掏出麻绳,将曾家五子的尸体都吊在了树上。

她将自己的木刻名牌从腰间扯下,挂在了曾涂——也就是她用箭射杀的第一个黑衣人的脖子上。她看着自己的名字晃荡在五具尸体中间,心中既轻松又沉重,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来到这里六年,杀过的人已不计其数,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杀人时的心颤腿软,记得第一次打仗时看到断臂残骸的反胃难眠——而如今她却已成为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一个根本不知道害怕的人。

她叹了口气,转身上马,开启下一段复仇。

晁霖骑马到了曾头市正北大寨。

她绕到北寨寨后,将汗血马藏于山林里,将帷帽、披风、铠甲、双剑尽数取下挂在障泥上,只背着箭囊与黑漆虎纹弓,别着匕首上路了。

此时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晨羲微光穿过雾蒙蒙的山林,晁霖也偷偷地潜入了北寨后寨。

她打晕一个喽啰,将他拖到没人的地方,把他的曾头市铠甲扒下藏了起来。之后她一刀捅死了他,将尸体扔于山林中,便继续偷偷地探听潜伏了。

搜寻一圈,晁霖找到了中军帐。她趁着看守喽啰换班时透过帐缝瞄到了史文恭的样子,而坐在他下首右侧的就是苏定,她同样记住了。

她找到北寨存放粮草的仓库,从怀里掏出打火石,一碰一擦,火苗跃起,她点燃了粮草。

熊熊烈火火光烛天,晁霖便趁乱爬上了粮仓对面最高的树。

她将箭囊转于身前,里面装着好几支刻着她名字的箭矢,这每一支箭矢的箭镞她都涂满了乌头与狼毒,只要被射中,必死无疑。

她搭箭拉弓,对准了粮仓方向。

没多时史文恭与苏定果然来了,晁霖微微抬弓,将箭矢对准史文恭右眼,犹豫了一下她又向下瞄准,将箭矢对准了史文恭的胸膛。

放弦后晁霖没去自己看是否射中,而是再次从箭囊中抽出两支箭矢对准史文恭的面庞快速射了出去。

果不其然史文恭感受到了第一支箭的箭气,他挥刀避箭,第二箭便跟着来了;他再次挥刀,可第三箭与第二箭仅有毫厘之隔,他躲过了第二箭,第三箭却直直地插进了他的右眼眶。

晁霖看到自己得手差点激动得从树上掉下,她看着已然乱成一锅粥的北寨将士,再次搭箭拉弓,对准苏定射了过去。

她只用两箭便解决了苏定,直插胸口,黑铁追魂箭的威力让他当场毙命。

她从树上跃下,趁乱跑到她藏起曾头市铠甲的地方取出铠甲套上,又将黑漆虎纹弓与箭囊藏了进去。她往脸上抹了许多的泥巴遮盖住容颜,之后便混进慌乱撤退的喽啰当中,跟着他们进入了曾头市。

史文恭的贴身士卒将他抬回了曾头市,晁霖与北寨其余几百喽啰站在史文恭宅子的大门口和院子里,等待着史文恭的救治结果。

晁霖并不在意史文恭是死是活,她混进曾头市也并不是来确认他的死讯的。她心里清楚史文恭必死无疑,她是来找曾弄的。

她在院子中找了个地方坐下,静静地看着一个个郎中满头是汗的进去再出来;一个个侍女端着满盆的血水出来再端着清水回去;一个个小厮下人出来扔掉带血的纱布…

奇怪的是晁霖的心情并无波澜,而她心中真正在想的是:

当时晁盖中箭,梁山上是否也是这种光景?

没半炷香的功夫一个年过半百、满头白发的瘦弱老人急匆匆地进了前院,他看到小厮抱出的被染红的纱布,大喊一声教师!之后便万分焦急地小跑进了屋内。

没多时一个身穿甲胄的喽啰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一边跑还一边悲痛地大喊着不好了。

晁霖向他望去,只见他手里攥着自己的木刻名牌,心下了然。

“我的儿!——”

屋内传来一声痛呼,之后便是什么东西砸在地下的闷响。院内喽啰蜂拥而上,抬出已然昏过去的曾弄,送往了旁边的屋子。

宅内的郎中穿梭在两个屋子之间,天色渐晚,郎中宣布了史文恭的死讯,而曾弄急火攻心,仍未转醒。

夜幕降临时宅中来了许多的法师,群龙无首,只能由着法师们乱哄哄地做法。宅内哄乱一片,而晁霖则借机摸进了曾弄的屋子。

关上屋门,阻隔掉院内的喧闹,屋内的安静让晁霖有一时间的耳鸣。屋内下人声色俱厉地斥问晁霖如何擅闯内室,晁霖皱着眉晃了头许久,这才适应过来。

她看到下人对自己的颐指气使的凌厉样子,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掏出腰间匕首,一个未留。

她走到曾弄床前,用力推了推他的肩膀,见他毫无反应,便瞬间失去了大半的兴致。

她毫不手软地用匕首深深地划开了曾弄的喉管,鲜血漫溢,他被自己返上咽喉的血所呛死。晁霖又对着他的心脏补了两刀,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确认他已经死绝了后,撕下他身上的一块布,沾了血在墙上留下猩红大字:

杀人者,梁山泊晁霖。

晁霖从曾弄的身上摸出他的名牌,又将他手里紧紧攥着的她的名牌拽了出来。她偷偷出了屋子,又趁乱离开了史文恭的宅子。她从大门口的马棚随意牵出一匹马,策马扬鞭,向曾头市大门骑去。

曾头市看守城门的喽啰拦住晁霖,晁霖将曾弄的名牌扔给他,恐吓他道:“曾长者派我去东西南寨传话,他的名牌就在你手中,耽误了军机,你负责得起吗?”

看守喽啰闻言战战栗栗地将名牌还给晁霖,又连忙打开城门放了晁霖出去。晁霖出城便直奔正北大寨,在那里取了自己的弓与箭,之后便奔向北寨后的山林中。

汗血马此刻正在树桩旁打盹,看见晁霖回来,立马凑过来亲昵地用脸蹭她。

晁霖脱下血迹斑斑的铠甲,换上自己的乌锤甲,又背起双剑系上披风,解开汗血马的马缰,翻身上马,戴上帷帽,一扯马缰道:

“汗血马,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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