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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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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生命的威胁,李虞候更加肆无忌惮:“是又怎样?高太尉就是不想诏安你们这群反贼!就是要我恶心死你们!你又能拿我怎么样?!一群山野刁民,怎配入得皇城!”

晁霖一声冷笑,“这点我倒是从不怀疑他。”她的语气淡然:“我是不能拿你怎么样,不过…”

她看向李虞候,眼神已经是在看一个死人了。

“我梁山八百里水泊,风急浪高,失足溺毙是常有的事……”

她说着再次抬手,这次是告别——

“大人,永别了。”

下一秒,阮小五拎起李虞候的衣领就带他翻跃进了水中。

阮小五将李虞候的头死死按在水里,水中的人剧烈挣扎,激起水花肆意翻腾,甚至飞溅到了船上的人的衣襟和脸上。

陈宗善脸色苍白,目瞪口呆;张干事更是已然吓傻,瘫坐在船板上一动也不敢动——

梁山,竟然真的敢杀诏安使。

很快水里的人挣扎渐弱,阮小五力道不松,直到手底下的人不再挣扎,周围泛起了一圈气泡,他才猛然一提,回到船上时,手中的人已然成为了一具尸体。

“张干事。”晁霖看都没看被扔在一旁的尸体,而是转过身笑着看向张干事,“您现在,在何处高就啊?”

同僚被强行溺死在眼前所带来的视觉和心理冲击太大。猛然被叫到名字,晁霖的声音在他听来就如同索命的黑白双煞一般。心底的防线彻底崩裂,张干事如同精神崩溃般大声哭喊了起来——

他疯了。

甚至不用阮小五动手,他近乎痴狂地奔向船板——自己投了湖。

水中的人只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弹。尸体逐渐下沉,荡起一圈圈涟漪。阮小五下水将他的尸身捞起,和李虞候共同摆在了陈宗善面前。

“你…你…你…”

陈宗善被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惊恐地看着晁霖,不知道面前的人到底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然而晁霖只是笑笑,神色如常,甚至更加淡然从容。

“陈太尉,真是抱歉,让您受惊了。”

她竟真的做出抱歉神色,“李虞候和张干事不慎落水,都是我们梁山照看不周。这样吧,二位大人的丧葬费,我们梁山出了;还有二位大人的棺椁,我梁山同样也出了!”

她说着给二层船舱的阮小二一个眼神,后者会意,拉响船笛,不一会儿另一艘大船便从后方驶近了楼船。

大船上不知道拉的是什么物件,用一块大大的黑色绒布包裹着。李俊站在船头,童威、童猛站在船尾;晁霖对他们点头,三人同时掀开绒布,两樽棺椁便现了出来。

陈宗善更加震惊。

这两樽棺椁便是晁霖向孟康讨要的物件,她从开始就没打算让李虞候和张干事活着离开梁山。

一个高俅的眼线,另一个在蔡京死后便投了童贯。

这两人只是警告,下一次,便是他二人了。

“晁头领,您这是何意啊!”陈宗善终于缓回了神,却仍惴惴不安,惊恐发问。

“没什么意思啊。”晁霖的眼神变得无辜,语气却充满了威胁与警告意味:“李、张二位大人,乃失足溺水身亡。此乃意外,而非人为。是否?”

面前的红袍官员满脸惶恐,却不予回答。大船的艞板搭上楼船,童猛端着一木箱走了过来。他在陈宗善面前打开木箱,金灿灿的一箱金子晃了后者的眼睛。

“丧葬费。”童猛冷冷开口,一双眼如同钩子一般紧紧盯着陈宗善,“该说什么、该如何说,陈太尉,无需我再教你吧?”

陈宗善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指向梁山几人。“你们敢……你们竟然真的敢杀……”

“陈太尉。”晁霖打断了他的话语,声音冷硬:“告诉高俅和童贯,我梁山,等着他们。至于皇上面前…”她的语气柔了下来,威胁意味却不减:“还烦请您,多多美言几句了。”

“你家在哪,我知道。”阮小五摸上腰间匕首——赤裸裸的恐吓。

梁山确有翻天覆地的本领。这点陈宗善心中知晓;他更知晓,朝廷的军马根本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梁山并不想与朝廷撕破脸面,所以识时务者为俊杰,如若梁山日后真的得势,顾着今日之情,他也可借其东风。

于是陈宗善点头称是。

晁盖站在忠义堂前,怀抱着晁斯年,指着忠义堂的牌匾正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给他听。扈三娘站在一旁笑看着父子二人,偶尔还调笑晁盖几句。

——晁霖一回来,看到的就是如此温馨之场景。

幸福和满足感瞬间涌满她的胸膛,她在旗台处停住脚步,似是怕惊扰了这份难得的温情。梁山与朝廷开战在即,这恬静闲适的时光,怕是要过许久,才再难得了。

夕阳的余晖洒在忠义堂前,将几人的身影拉得悠长,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扈三娘率先看到晁霖,笑着招呼她过来;晁斯年闻声相望,便开始咿呀着要晁霖抱了。

从哥哥怀里接过晁斯年,晁霖抚了抚晁斯年的髫发,逗弄了他几下,惹得晁斯年咯咯笑个不停。

晁盖看着二人,开口笑道:“这小家伙,现在对你比对他亲爹都亲了。”

“是哥哥说的,斯年是要给我养老的,能跟我不亲吗。”晁霖佯装不满地对晁盖撇撇嘴。

“那是自然。”晁盖还是笑,“那群讨人厌的苍蝇可都送走了?”

晁霖点头,“解决了。”

“加亮已经吩咐山寨众兄弟做好应战准备,只等朝廷军马来到,必然打得他们做梦也怕!”

“苍…蝇…!打…!怕!”

晁斯年突然开始模仿晁盖的话语,晁霖这回是真的不满地瞪了晁盖一眼。

“知道了。哥哥以后别在斯年面前说这种话语,他还小,应学些好的。”她说完转过身,对着扈三娘一挑眉,“嫂嫂,我带斯年去教习场了。”

说罢,便抱着自己的侄子也不回地走了。

晁斯年周岁抓周,抓到的便是晁霖给他准备的一对鎏金双剑。自那以后,晁霖便时常带着他出入教习场。

晁斯年遗传了晁家练家子的基因,天赋异禀。如今只两岁,竟能将一套基础拳法打得有模有样;奶声奶气的童音咬字还不清楚,却能拳法的每一势都复述出来。

山寨的兄弟们都说,晁斯年,是取之于蓝,将来必定更会青于蓝。

晁盖望着晁霖的背影,无奈地笑着摇摇头。晁斯年的性格和晁霖小时候一模一样,怕是等他老了,这一大一小还是会让他不得安宁。

可他甘愿。

这甜蜜的烦恼,他祈愿下辈子依然环绕在他身边,世世皆是如此。

陈宗善带着两樽棺椁,人还未到东京时,消息就已飘了回去。

高俅和童贯上书天子,说梁山草菅人命,目无天子、王法,应发兵讨伐。尽管陈宗善回来后坚持说李虞候和张干事是失足溺亡,与梁山无干;可宋徽宗还是发了大怒,下旨拜东厅枢密使童贯为大元帅,从各处选调军马,共十万天兵,择日出师伐梁。

消息传回梁山时吴用已排好了九宫八卦阵,晁盖、宋江稳坐中军;晁霖、卢俊义则各领一支马军,机动支援。

晁霖坐在马军营的观武台旁擦着双剑,马军营内正紧锣密鼓地演练着阵法的变幻。

她轻轻叹了口气。

她求赐封,偏偏来诏安;杀了诏安使,朝廷还是要发兵。

童贯得死,高俅也得死。

那之后呢?

没了这三大奸臣之阻碍,她所求之自立,所求之平安,所求之生前身后名,能否得到呢?

“为何叹气?”

此问询语气淡定,晁霖循声去望,是一身道袍的公孙胜,从容地立于她的身侧。

晁霖微微惊讶,刚想问询他怎么来了,就听得公孙胜继续道:

“你的心怎地如此之乱?贫道都离你如此近了,你却一丝一毫都未有发觉?如此这般警惕,还如何上阵!”

公孙胜最后一句话声色俱厉,晁霖一怔,愣愣地望着他,一时忘了言语。

“莫要盯着贫道。”公孙胜微微眯眼,放缓了语气:“你在想什么?”

晁霖如梦初醒,低下头,声音不大:“道长许该知晓我在想什么。”

公孙胜一摇拂尘,神秘一笑。“你在想,所求之事能否得到。”

晁霖点头。

“贫道还是那句话,世间万物皆有其命数…”

他看着晁霖提不起精神的样子沉默了一瞬:算了,这道行损就损吧。

“但是你所求…

“会的。”

公孙胜语气坚定,晁霖瞬间抬起头,望着他,只见他再次坚定地重复了一遍自己方才的话语:

“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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