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施野从来没有直接问过人物原型的问题，他似乎不在乎这些，只关心销售成绩。

但晏溪心中总是有些隐隐不安。

他担心这个秘密被揭开，会给施野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困扰，也害怕外界会对他们的关系产生误解。

尤其是那天大帅当众扑向施野，让他心脏简直提到了嗓子眼。

万一有人联想到什么……

好在公司同事们都比较粗线条，又或许是他们两人在公司表现得实在不熟，几天下来，倒也没有人提起过晏溪所担心的问题。

晏溪唯一困惑的是这几天大帅都不怎么好好吃饭，而且不吃饭整个狗不但不蔫吧，相反还看起来很愉悦的样子。

真是离了大谱。

春天的脚步总是很快，街道两旁满是青翠的时候，温度就飞快升了起来。

这天下班后，晏溪带着大帅走到公寓楼下时，远远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站在通道门前，不停地低头看手表。

看样子，等了有好一会儿了。

“丰羽，”晏溪在几米外站住脚步，神情客气地问，“你在等人吗？”

李丰羽看着晏溪，又看了一眼耳朵后斜，对自己充满警惕的大狗，“我在等你。”

自从上次晏溪在晚宴上不告而别后，他们一直都没有再见过面，李丰羽发出去的信息全都石沉大海。

见晏溪没接话，李丰羽舔了舔嘴唇，问道：“可以上去聊聊吗？”

还没到下班时间，楼底下没什么人，晏溪将手里的绳子松开，放大帅去玩，依旧神情冷淡：“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李丰羽有些尴尬，双手插进口袋，半天没说话。

晏溪不想浪费时间，主动替他打开了话题：“那天你是故意带我去晚宴的吧？”

李丰羽猛地抬头：“你知道……”

晏溪淡淡地笑了一声：“猜出来的。”

李丰羽紧抿着唇角，半天才艰难地开口：“抱歉。”

晏溪没有看他，视线一直跟着在草地上撒欢的大帅，“丰羽，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是我不喜欢你做事的方式。”

李丰羽双手握成拳，神情显得有些狼狈，“我今天就是来跟你道歉的，没错，我早就发现了小叶的身份，所以想故意在你面前点破。”

晏溪态度依旧冷淡，但话里不自觉间带上了讽刺：“抛开合作关系，我认为我们还是朋友，朋友之间不应该耍手段，你有一百种方式来告诉我小叶的真实身份，但你却选择了最糟糕的一种。”

李丰羽赧然：“对不起。”

“过去的事情没必要追究，”清冷的字句从晏溪嘴中说出，“你也不用专程过来解释，不过我们以后工作上还会继续合作，互相信任很重要。”

说完，晏溪对大帅喊了一声：“回家了。”

这次大帅很听话，立刻撒腿跑了回来。

李丰羽安静地站在原地，看着晏溪将大帅带进楼道门。

大门缓缓合上，即将隔绝一切视线，李丰羽强压着情绪，终于吼了出来：“你真的不知道我是为了什么吗？晏溪！”

昏暗的楼道里，晏溪睫毛下垂，身形僵了一瞬，“我不想知道。”

“啪！”清脆的关门声，惊动了楼道里的声控灯。

“你明明什么都知道！”紧闭的大门像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将两人的世界分隔开来，李丰羽几乎失控，声音里满是不甘与痛苦，“你从六年前就知道，对不对？！”

回应他的，只有空洞的回音。

……

“施总……”

赵清清站在办公室门外，手里握着一份总公司发来的紧急通知。

施野从堆积如山的文件中抬起头，望向门口：“进来吧，怎么了？”

赵清清走入办公室，将手里的纸放在办公桌上：“施总，总公司发来通知，明天上午十点方总要过来，听取我们这个月的工作进度和成效。”

“他发什么神经！”施野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啪的一声将手里的签字笔拍在桌上。

赵清清秀气的眉毛皱了又皱，鼓起勇气补充道：“通知上还说……要你亲自做汇报。”

四周的空气温度仿佛降到了零下。

施野拿起那份通知快速扫了一遍，眉宇间凝聚的阴云更甚，“听我一个人汇报吗？”

赵清清五官都拧到了一起，蚊子哼哼似地说：“电话通知里说，还有晏总监，你们俩……都要汇报。”

“总裁办的原话是：方总希望从多角度、多层面了解分公司的工作情况。晏总监作为设计部的主要负责人，他的参与也是对公司整体运营情况的一种全面展示。”

“呵，闹这么大动静，原来是看望他的心上人来了，”施野眼底冷峭如冰湖，情绪激烈翻涌许久，表情一点点恢复平静，“知道了，你去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