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谨的清笳被老头摁着坐在了主座上,时刻关注着老头的神情动作,生怕一个不小心又被扔锅里了。
老头端详着清笳的容貌,道:“我族子嗣凋零,每个孩子都是族中宝,都在祠堂有记录。待老夫为你恢复真正容貌,届时便为你找寻找亲生父母。”
清笳揣摩着老头话中的含义,震惊道:“您是说,我是您的族人?”
“预知只有我修罗族人会,外人学不来,也学不会。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老头笑道,大白胡子也遮掩不住脸上的笑容。
“哐当”一声,老头将决定几人生死的罗盘随意丢在了桌上,拿起了靠在桌边象征着族长地位的···木棍。
“族长,您这是要···打我吗?”尾调被迫上扬,清笳试探性地问道。尽管老头说自己是他的宝贝族人,但清笳还是无法完全信任他。
且不说这修罗族是不是真的,单就那杀了窈娘的病态疯子,清笳就对他们没有好感。
她的整个身子紧绷不敢坐实,又不敢明晃晃地站起来忤逆老头,只得卡在这里,一副随时跑路的模样。
实在不是清笳没见过世面,没见过奇形怪状的法器宝物,但这真就一根朴实无华的木棍。只有小指这么粗的木棍,与族长差不多高,上面就简陋地绑了一条带子,还没青要山那老太婆的拐杖有气势。
这棍子别说是拄着走,就是拿在手里都怕它断了,讹上自己。哪有一点法器的模样?
老头闻言看着清笳谨慎的模样,将木棍往身后藏了藏,心疼道:“你这孩子,怕是在外吃了不少苦吧。”
“你若害怕,族长爷爷便不用这木棍了。”老头身后手里的木棍顿时化成粉末,随风消散。
族长的能力本就不在一外物之上,故而老头只是隔空对着清笳施了个法,都没碰她一丝一毫。
随即老头变出了一面铜镜,递给清笳,“瞧瞧,看着这张脸能想起什么吗?”
镜中的女子样貌与之前相比并没有多大变化,只是圆润的杏眼变成了眼尾上翘的桃花眼,却让人感觉判若两人。
耳朵也变成了精灵耳,张月鹿此前晃眼看见黑痣的地方此刻正挂着三枚银环,位于中下的部分,并没有像姜溪那般形成垂耳。
清笳瞧着这张陌生的脸,不自觉摸上了眉心,喃喃道:“这里是不是应该还有东西?”
“可是刚刚的那蓝色火焰花钿?”族长道,“老夫不懂这么东西,回头让族里的姑娘些帮你点上。”
“好。”清笳回道,但内心生出的疑虑并没有消失。或许这与她的亲生父母有关呢?
清笳内心期待着。
“族长,处理好了。”姜溪适时回来。
族长将清笳推到姜溪的面前,“回来得正好,你带她回村里,认认是谁家的姑娘。”
姜溪低身,习惯性地与人平视,打量对方。
此刻男人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清笳却仍觉得有血腥气钻入她的鼻尖,下意识往族长身后躲。
她的样貌变了,但身上的衣裳没变,对姜溪的厌恶也没有变。
“族长,她是我带来的那个俘虏?!”姜溪欣喜道。
“嗯,你带她去吧。”族长看出年轻小伙内心的悸动,很是高兴。
清笳再次被推到了姜溪面前,耳边只传来那恶魔压抑不住的兴奋,“你果真是我的同族人!”
*
“阿婆,我带人回来了。”姜溪如同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一般,蹦跶着推开了祠堂门。
相比之下,清笳沉稳许多,安静地跟在他的身后,光明正大地扫视着这里的一切。
从地穴出来,两人便到了这处村庄。与人界的村庄相比无甚特别之处,只是这里的阳光是橙色的,仿佛是隔了层东西照下来的。
一和蔼可亲的老人家迎了出来,满脸戒备却在看见清笳耳朵后,展开了笑靥,“姑娘快进来。”
“多谢阿婆。”清笳浅浅一笑。
“阿婆,这是族中人,只是才被族长找回来。你就莫担忧啦。”姜溪亲昵地挽着阿婆。
清笳瞥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内心忍不住地作呕,只叹一句这疯子真会做戏。
“是族内的就好,我还以为你也喜欢上外族姑娘了,是族内的就好。”阿婆的视线满意地落在二人身上。
??
她这是掉进了人拐子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