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竹把苏郎中从回忆的漩涡中拉了出来,她平复了心情,深吸一口气才说,“哦,你夫人的这脚伤虽有些严重,但并不难治,我等会开些活血化瘀的药,你给她吃了即可,再去采些新鲜的草药,敷在患处,五六天的功夫应该就差不多了。”
“谢谢苏郎中。”方玉竹点头应着,又把床边的小被子轻轻盖在谷茉的身上,嘱咐道,“你先躺着休息吧,我去去就回。”
苏郎中被这鹣鲽情深的画面刺痛了双目,忍住心中翻滚的思绪,故作淡定的问了闻谷茉,“诉我多嘴,想问一下夫人,你可认识碧岫?”
“啊?什么?”谷茉被问的云里雾里,一脸茫然。
方玉竹看苏郎中的神色也有了些许变化,就问道,“不知苏郎中说的什么人?”
“哦,无碍,一位故人罢了。”苏郎中看谷茉一脸懵懂,有些失望,轻轻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那你就随我去拿方子取药吧。”说罢,提着自己的药箱跟着方玉竹身后,就往门外走。
临了站在门口,她终是忍不住回过头不死心的问了一句,“你当真不认识碧岫吗?”
谷茉依旧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苏郎中的表情又颓唐了几分,苦笑一声,“是我唐突了。”语毕,就消失在门后。
谷茉一愣,这样的眼神真是让人看着难过啊,恐怕那个碧岫是她很重要的人吧,不然她怎么会这么失措呢?
脚踝处传来的痛楚让谷茉无暇去想刚才发生的事情,她用湿帕子揉捏着那疼痛的地方,只祈祷着方玉竹能早点回来。
方玉竹从郎中的药房里面出来,提着中药往家里走,走到离家门口不远的大道上,看见路上横着一大捆竹子,旁边还站着两个孩子,他加快脚下的步子走上前去,居然是归安和杨大哥家的二毛。
“母亲,这竹子是咱们家的吗?”归安看见方玉竹来了,兴冲冲的走上前去,得意问道。
方玉竹有些纳闷,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是咱家的,你怎么知道?”
归安没有回答方玉竹的问题,而是跑到自己二毛哥面前,更加得意的说,“二毛哥,你看吧,我说了是我们家的你还不信呢。”
二毛见真被归安说中了,有些丧气的从包里掏出一块糖给了他,“喏,愿赌服输。”
归安喜滋滋的接过糖果,扭头对方玉竹说,“母亲,那咱们快回去吧,我把糖给姑姑吃,她就不哭了。”
方玉竹一听归安说芸香哭了,当下纳闷,这自己回去的时候可是没瞧见芸香啊,难不成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下,她捡起捆着竹子的绳子,冲归安和二毛说,“走,咱们先回去把竹子放下。”
“玉竹姨,我就不去了吧。”二毛一脸拘束的表情,犹犹豫豫,心内为自己的娘亲有些不齿。
虽然之前方玉竹又带着谷茉去拜访了一下杨家,可是那时候正巧着二毛娘陈氏在,虽说面上笑脸相迎的,可是背后里又说方家怕是有了不义之财,还日日念叨让二毛别再和归安耍。
二毛从来不曾这么想,归安是他一直玩耍的小伙伴,听说爹和玉竹姨的关系以前也是极好的,可是一想到自己娘亲那些话,二毛为了不给方玉竹惹麻烦,还是找了个借口,“玉竹姨,我娘让我早些回去吃饭呢,你快带着归安回去吧,我先走了啊,玉竹姨。”
说完,二毛一溜烟儿就跑了,方玉竹看见他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拉着儿子的小手,两人一大一小的身影就印着落日的余晖,越拉越长。
等归安回家进了屋子,看家谷茉坐在炕上,听母亲说娘亲扭伤了脚,归安心疼的不得了,圆滚滚的小身子像个皮球一样跑到炕边,心疼的对谷茉说,“娘,你是不是特别疼啊,归安给你呼呼。”
说罢,归安踮着脚尖冲炕上谷茉的脚吹气,谷茉见儿子如此懂事,心里欣慰几分,忙招呼他,“把鞋脱了,娘抱上炕坐着,你这一头汗,又去哪里野了?对了,你母亲呢?”
归安嘿嘿一笑,先转身把自己的小板凳端了过来,又麻利的脱了鞋子踩着板凳自己爬上炕,一边爬一边说,“娘,我自己能上来,你快别动了,我今天去找二毛哥玩了,他还输给我一颗糖。我母亲在外面给你煮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