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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普洛斯转动着手腕,观察上面已经愈合结痂的伤口。原本至少需要半个月才能勉强愈合的伤口,才短短几天就已然好全,这等活死人肉白骨的伤药肯定是出自天庭。说不定还是给神用的呢,这样想着,阿斯普洛斯更好奇起了袁思枫为他上药的原因。
是怕他猜不到她身份,还是单纯的好心?
亦或是,愧疚。
因为替教皇隐瞒了一些秘密,所以才想着通过别的方式弥补,比如那些菜肴,比如这份伤药。
以他对她的理解,似乎这才是最合理的推测。
翌日,来到教皇殿,笛捷尔早已等候多时。自塞拉死后,他接过了教皇占星助手一职,偶尔也会帮忙监测一下各地出现的凶星。正因如此,看见他出现在这里,阿斯普洛斯心中隐隐有了些许判断。尽管伤口好了大半,但稍微用些力气,原本结痂的伤口还是会崩裂开来。
饶了他吧,就算真的看出什么苗头,他刚结束一桩任务,又要派遣新的任务,难不成真的心里有鬼吗?阿斯普洛斯勉强扯扯嘴角,心不在焉地听着教皇的吩咐,直到听到一个熟悉的关键词,方才猛然抬头看过去。
“去德尔斐神殿把新的神谕取来。”
教皇似乎没看到他眼底翻涌着的情绪,自顾自继续讲道:“让思枫陪你一起去吧,她认得路。再替我向贝蒂小姐问声好,她跟塞拉是多年挚友,你到时候喊她贝蒂阿姨就好。唉——她应该还不知道塞拉去世的消息,如果可以,请瞒着她,就说圣域工作繁忙无法亲自到访,深表遗憾,改日再来。”
说到后面,这位历经圣域百年的教皇大人不知不觉间染上了几分老态,他絮絮叨叨着,放空的视线移向了门外的碧蓝天际。之后又简单提点了几句,教皇这才放二人离开。
待退到门外,笛捷尔突然叫住了阿斯普洛斯:“如果我没记得的话,袁小姐几次出圣域都是你陪着去的吧。你唯一一次没跟着去的那次,就出事了。”
阿斯普洛斯不解其意地看向他:“你话里有话。”
“我只是觉得很奇怪,”笛捷尔取下眼镜,神情间有些揶揄之意:“这几天马尼戈特在圣域,居然还由你来执行护卫任务,是因为信任你吗?不然怎么总让你和袁小姐一起出任务?”
“我可以理解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哈哈——”笛捷尔尬笑两声,背后沁出一股冷意,如果不是教皇所托,他想他也不至于如此行事。只是,余光打量着阿斯普洛斯讳莫如深的神色,他怎么感觉教皇的推测不无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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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思枫隔着老远就看到笛捷尔和阿斯普洛斯站门口对峙了,阿斯普洛斯背对着她,只能看到笛捷尔不太自然的笑意。注意到她正往这边走来,他忙举手朝她打了声招呼,一副获救了的模样,看着像是松了口气。
“怎么迟到这么久?是给人开小灶去了吗?”
可能是跟笛捷尔相处多了吧,袁思枫下意识地张开了嘴,好在声音较小,没让阿斯普洛斯察觉到不对。笛捷尔也及时地递上了台阶,让她赶紧进去见教皇吧,他已经等候多时了。路过阿斯普洛斯边上,袁思枫礼貌性地朝他笑了笑,也没管他什么反应,便小步快跑冲了进去。
高位上的教皇难得取下了三重冠,没有遮蔽眼目的物件后,他总算透出了这个年龄老人才有的沉暮感。
“是出了什么紧急的情况吗?”
“德尔斐神殿发来函件,说有新的神谕。”
听到这个熟悉的地名,袁思枫不禁有些发憷。就是在那里,阿释密达冒着死亡的风险,以凡人之躯打破了杨戬施在她身上的封印。不过说到神谕,如果没记错的话,神谕里的讯息基本都是塞拉曾经在他人眼中见过的未来。
教皇看出袁思枫的疑惑,他不急着解释,反倒问起了一个无关的问题:“你有听过阿斯普洛斯身上的一个传闻吗?”
“阿斯普洛斯是圣域最强的圣斗士。”
“倒不是这个,”教皇叹了一口气,提起长长的教皇袍走下台阶,袁思枫会意走上前帮他拿过三重冠。只听教皇幽幽道:“双子兄弟里有一个是‘凶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