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添恭扶起一个撞到他小腿的孩子,看着小孩举着糖葫芦跟着一群年纪相仿的伙伴们嬉笑着跑远,叹了口气。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雪君生病了,我刚去看望她。”
这么巧生病了?
时蘅关心道:“严重吗?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吗?”
白添恭这才有点笑模样:“不用了,休息几天就能好。”
时蘅点点头,注意到他袖口处沾有一点红褐色的污渍,便提醒道:“你的袖口,脏了。”
“噢!噢,这个啊。”白添恭用了一张除尘符,污渍消失了,他解释道,“这是给雪君煎药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还好你提醒我了。”
远处一个白家弟子急匆匆赶来,气都没喘匀就对着白添恭道:“家主......家主找您。”
白添恭对着时蘅露出了个歉意的笑,便随着那弟子离开了。
原本站在一旁的乔虞年冷不丁出声了:“那不是药渍,上面有血腥气。”
时蘅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乔虞年在两人周身设下了一道隔音阵,刚要迈开的腿又收回来了,过于惊讶而下意识重复道:“血腥气?”
乔虞年冷静点头:“虽然那股血腥气十分细微,但是我可以确定是血,而且不是灵兽的血。”
这事一出,两人也没了继续逛的心思,吃了点东西后回了四方楼。
上楼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男子。
那男子实在奇怪,一袭宽大破烂的灰黑长袍盖住了他佝偻的身躯,头发枯燥发黄,额前的长发垂下,遮住了他的眼睛,声音嘶哑难听。时蘅无意中见过他的下半张脸,左脸处有一个很大的痦子。
他就住在五楼乙号房,也就是原本那个鲛人姑娘住的房间,那姑娘自从在万寿森林被时蘅见到后,就消失不见了。
这人住进去后,每日定时定点出门用餐,而且就在一楼大厅。听说这事引起了不少修士的反感抱怨,毕竟他的样子实在是有碍观瞻。
最后的四方楼怎么处理的时蘅不是很清楚,但是这人依旧雷打不动下楼。
现在想想,确实也到了他出门的时间。
时蘅与他错开的瞬间,似乎听到他的衣服内传出了奇怪的声音,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让他定在原地浑身发冷,那男子此时居然站他身后,脸贴的很近,那油腻的凝结成一缕一缕的发丝间,时蘅看到了一双怨毒的眼睛,和不停念着什么的嘴。仿佛一只背后灵。
“啊!”时蘅惊呼,反手就打出一道灵力,却见那人轻飘飘的像是一张纸一样,顺着楼梯飞下,落在地板上。
根本不像是一个人该有的重量。
楼下客人惊呼出声。
乔虞年环住还有些后怕的时蘅,眼中的愤怒掩盖不住。
两人下楼之际,那人已经爬起来了,看起来一点事没有。
其余店小二前去安抚众人,黄衣店小二则上来了解情况,时蘅也对他如实说明了。
黄衣店小二看看像是没事人一样在桌前吃饭的怪人,对时蘅二人道歉后,请他们到了一个人少的地方,压低着声音道:“实不相瞒,二位今天遇到的这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那就是个怪人!”
乔虞年声音如同淬了冰;“不是第一次?那你们就放任他这样骚扰客人?”
小二面露苦涩:“哪里是我们不想管啊?实在是这人太狡猾了,他也不出手伤人,只是看几眼而已,根本没理由赶他,我们这几日生意就是因为他变差了!我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向掌柜的交差。”
说着说着,店小二一个大男人,就快要哭出来了,可见被折磨得很惨。
时蘅想了想,问道:“你知道他嘴里念的是什么吗?你有没有听到他衣服底下传出来的声音?”
小二回想了一番,肯定道:“不知道,那几位被打扰的客人也都说他在念叨着什么,但都没有听清楚过。至于衣服低下的声音......修士们修炼的功法千奇百怪,我们也不方便去窥探客人的隐私。”
这人虽然行为奇怪诡异,但知道不是针对自己后,时蘅便没太过在意这件事,扯着气愤的乔虞年上楼了。
就像那店小二说的,修士的功法千奇百怪,也许他那样子就是修炼不到家的副作用。
明日便是燕禾舞和白桦成婚大典的日子,时蘅实在是懒得将精力浪费在不相干的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