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虞年不知道,时蘅更不清楚了。但他们俩的想法都是一样的,静观其变。
如果闻人礼真包藏祸心,就算他们拒绝了戚明姝,也会有下一个陷阱,倒不如留下,以不变应万变。
与此同时,越临近最后的除邪日,众人越发焦躁。时蘅等人敏锐注意到,原本和他们还保持着表面上和谐的宁景同一群人,似乎有倒向闻人礼他们的趋势。
最奇怪的是,今天他们居然找上门了。
时蘅看着一屋子的人,稳如泰山,不置一词,等着他们自己先开口。
闻人礼瞧着倒是和最初见到的不一样了,像是恶狼不愿再披上羊皮,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瞧着大家都不说话,闻人礼便和善地笑,只是这笑却不达眼底。
他道:“时道友,我们来,是想跟你们求个合作。”
人家都开口了,时蘅自然不再端着,他盈盈一笑,语气带着不走心的惊讶:“合作?和我们吗?我们人单力薄,闻人道友你也知道,上一次除邪日,我们差点就没守住,幸好隔壁王道友帮了个忙。”
说着,他向王夏投以感激一笑。
王夏感受着众人针尖一样的光,表面风雨不动,其实内心已经将时蘅骂死了:老子什么时候帮你了?我又不是剑修,自己都忙不过来了,还帮你???不要脸!
虽然心里把时蘅骂了个狗血淋头,但是他还是没有反驳,微笑着保持沉默。
闻人礼的笑容消失了一瞬,很快又提起来,道:“时道友谦虚了,天下谁人不知,徐子莫的剑法乃同辈第一。更何况,乔道友的修为亦是深不可测,有这两人在你的队伍里,怎么会拦不住?”
徐子莫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想起来时蘅告诫他的:我不给你使眼色,你就一直保持沉默。
于是又咽回去了。
时蘅举起茶杯,低头浅啜了一口,动作慢的看得人心急。
看有几个人一幅忍不住要打他的模样,这才幽幽道:“闻人道友,有话不妨直说。在座各位都不是傻子,谁不知道我和雷天威他们不和?你现在来要求合作......”
时蘅重重放下茶杯,眼神锐利如同利剑,在面前这群人身上一一扫过。
他嗤笑一声:“很难让我不怀疑你们的用心啊,闻人,道、友。”最后二字,一字一顿,仿佛敲击在闻人礼心上。
闻人礼袖中的手倏然攥紧,很快又放松,脸上还是挂着一幅无懈可击的笑容,甚至语气还带着几分笑意:“时道友这话说的......”但是他也说不出什么了。
谁也没想到时蘅直接将这张遮羞的布扯下来了,难道他真的发现了什么?
还是说,他就是单纯不想和他们合作?
周然见闻人礼就这么被堵回去了,不由暗骂一声:“蠢货!废物!”到头来还得自己来。
于是他扯出一个笑,尽量让自己显得真诚和蔼,但一开口还是让人听了想给他一拳头:“没想到时道友如此没有容人之量,我们......”他还没说完呢,就被时蘅干脆打断了——
“对,我没有,有本事你砍死我。”时蘅身体后靠,姿态肆意,眼神冷漠,言辞礼貌,“所以,现在可以请你闭嘴了吗?”
花满楼没忍住笑出了声音,她也没打算控制,一边笑,一边道:“咳,你们继续,噗哈哈哈。”
“你???”周然被他这样的态度堵地说不出话。
宁景同实在看不下去了,这话题都歪到哪里了?他不由得轻咳了一声,试图将话题转移回来:“时道友,我们还是希望你可以慎重考虑。”
“毕竟,邪物越来越强,若是还是像现在这样将战斗力分散,只怕到时候我们可能撑不到最后一次了。”
这话倒是比较中肯。
这也是时蘅在考虑的,第十次的除邪日中,那群邪物已经十分像人了,而且不再像野兽那样只会愣头愣脑地横冲直撞,它们学会了闪躲,甚至是动用微弱的,很难让人察觉的灵力。
等到第十一次,第十二次,它们又会变化成什么样子?是不是就会使用灵力甚至是武器了?
那它们和人还有区别么?
时蘅指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木桌上的茶杯,过了很久,久到闻人礼忍不住再次出声音催促。
“急什么?”时蘅收回手,平静道,“你们说的也有道理,但是为了我的小命着想,多考虑几天不为过吧?”
“自然。”见他松了口,宁景同也放下了心,很快开口道,“那我们过几日再来。”
“不送。”
时蘅默默侧头,忽略掉王夏哀怨的目光。
见人都走干净了,戚明姝自觉开口:“我出去了。”
虽然没人让夏微出去,但她不忍心戚明姝一人,便也起身道:“我还是去陪陪她。”
屋子里又只剩下他们几人了,徐子莫终于可以说话了,他忍不住问道:“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说话?还有,你们要试探,试探什么?试探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