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无日月,亦感受不到时光流逝,常寿等人除去墨影成功抢赢了木摇,喜气洋洋地过来给他们送工具以外,他们就像是被遗忘了一样。
也不是,霜降得空了,还是会抱着她的宝剑,沉默不语地站在树枝上看着几人劳作。
而木摇则比较欠揍,他带着一个躺椅,身边悬浮着一把油纸伞,懒洋洋地靠在躺椅上,时不时抬头扫他们一眼,然后摇摇头似乎很失望的样子,复又低头拿着一只毛笔不知道在写写画画什么。
“他们好像监工。”花满楼吐槽。
话虽如此,但是这两位在时,众人的工作效率还是高了不少。也不提最后成品的质量如何吧,但至少他们建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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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寿看着面前这个歪歪扭扭,四处漏风,就拿着几个木片搭建起来,仿佛下一瞬就要坍塌“房子”,难得沉默了。
时蘅几人也有些羞愧,可他们已经尽力了,毕竟他们是修士,又不是木工。而且几人之中,既没有炼器师也没有体修。
好在常寿虽然面色扭曲,但对此也只评价了一句:“罢了,反正是你们自己住的。”
说完,他扭头就带着几人去了木楼内。
木楼三层,一层是常寿、木摇、屠斧三位男修住,二楼则是墨影和霜降两人住,三楼中窗户紧闭,应当是堆放杂物的地方。
一楼大厅中,常寿掏出一张兽皮纸券,手一抖,纸券便顺着木桌滚滚滚。
时蘅好奇地瞅过去。
这一看不打紧,可把时蘅吓了一跳。
纸券上从左至右,画了五个人,分别是时蘅,徐子莫,闻人礼,花满楼,乔虞年。每个人的身体舒展,画像栩栩如生,在他们周围,则密密麻麻写着很多字,几乎将他们的信息全填好了,甚至还包括了他们惯常用的武器,习惯使用的手还有一些他们平常自己都没注意道的小细节。
常寿面对他们惊疑不定的神情,显得淡定自如,单刀直入道:“怎么?当真以为你们那十来个除邪日还有之前喊你们去建房子是闹着玩的?不了解你们,如何教习?”
“你们之中,除去时蘅和徐子莫以外,都不适合之前那套无名剑法,之后也不必修习,具体的就要去问他们。”常寿指了指身后坐着各自摆弄自己事情的四人。
霜降直言:“徐子莫灵根与我相近,我所学剑法可以传授于他。他也不必再学老大你创的那个了。而且他只有水灵根,无名剑法于他而言,发挥不出最大的作用,学了也在浪费时间。”
“的确,霜降我还是放心的。”常寿肯首,接着道,“乔虞年所修习的墨影的幻术,我亦不是顶尖所以具体方法还是要看墨影自己。”
墨影正在满意端详手中那一把流光溢彩的羽毛扇,闻言道:“放心,我已经有计划了,他是个学幻术的好苗子。”
常寿又分析了几人的弱点,除去乔虞年以外的四人都需要加强体质的淬炼,但时蘅目前更加重要的还是要尽快突破金丹。毕竟若是不尽快到达金丹期,他就算是日日练体,作用也比不上其余人。
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时蘅每日只能看着其余三人要死要活地淬炼身体,就连一向爱美注意风度的花满楼,也累得大汗淋漓。
时蘅既已拜了常寿为师,自然有些事情就不必瞒着他了。时蘅将自己的体质与想寻找一柄本命灵剑融入金丹的事情告知了他。
常寿却神色不对,他问道:“你们如今都习惯将灵剑的气息融入金丹?这是谁教你们的?”
时蘅一愣,道:“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师傅,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对个屁,当然不对了。”常寿难得骂了人,但大概是想到小辈还在这里,憋了憋,还是摇头道,“为师久不出去,也不知你们外头如今是何模样,但至少,在我那个时候,除非剑中已生剑灵,否则怎么会将剑气放入金丹之中?”
常寿道:“你可知剑这个东西,最为欺软怕硬,但也最为刚强。一剑出,万剑伏,你可听说过?”
时蘅老实摇头:“但是我知道低阶修士的武器在面对修为高的修士手中的武器时,的确会被压制。”
常寿语重心长道:“这是修士自身的压制,但我说的是剑本身的压制。灵剑若有了意识,就如同人一般,同等级的尚且要相互厮杀,压制,更遑论高等阶的了。如今金丹期就要找本命灵剑,若不是机缘极好,苍天眷顾,你如何就能保证自己找到的那一柄剑,日后定会生出灵智?”
“若没有灵智,你的剑,不过就是一柄熟悉且亲近的武器罢了。日常使用自然会听你的话,可要是遇到一个等阶高且已经生出剑灵的剑,那你的那一柄,就与废铁无异了。”
“居然是这样……”时蘅怔楞道,“弟子完全没有想过。”
常寿转而道:“你所说的方法为师亦听过,只是有些许差别罢了。为师所在的那个时候,一些有名的仙宗,的确会让弟子在金丹之前就铸造好本命灵剑。但他们的剑,要么已经生出了剑灵,要么就是有极大概率生出剑灵。”
“待金丹时,引出剑灵中最为存粹的一抹剑意,储存于金丹之中,待日后修为每提升一次,那剑意便会经过一次雷劫的淬炼。须知雷劫便是天道降下,其中蕴含了无数能量和好处,剑意自然会愈发强大,待到生死关头,这便是一个杀招。”
“只要不是等阶相差太过悬殊,基本上就相当于第二条命了。但前期投入过多,因此除去一些家底丰厚的仙宗之外,很少有人会这样做。”
常寿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最后道:“但不论如何,绝对不是向你所说的一样,直接将一把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生出剑灵的剑的气息放入金丹之中。这不就是在赌不会有人拿到足以压制你的灵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