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时蘅一夜没睡,拉着乔虞年就去了灵船上。
他还是有些担心灵船什么时候能修好,要是这段时间内修不好,是去搭载其余商船,还是等到修好再走。
还有吴大三最后到底是被丢下了还是留下了。
这样想着,时蘅没忍住催促乔虞年飞快点。
两人才到,就见甲板上已经没有了吴大三的身影,而昨夜那个巨大无比的裂缝竟然已经被修补得差不多了。
见他们来,金莫招呼道:“二位回来啦,船已经修的差不多了,能够按时启程。”
时蘅便放心了,又问道:“吴大三呢?”
金莫指着船舱内:“他在里面。”
“呦,回来啦?”
没进去就听见了车千的声音。
时蘅见了熟人,好奇道:“吴大三怎么留下的?”
车千骄傲地扬起脸,双手叉腰:“都是我的功劳!”
时蘅不信,面露怀疑。
车千急了:“真的,今天一大早我就回来了,我问他有什么作用,他说他防御一流。恰巧小……金台凤就需要一个这样的人帮他找个东西。那不就顺理成章地留下了么?”
说着,车千“哼”了一声,道:“不然你以外昨天金台凤为什么忍他这么久,一是因为他人好,第二自然是因为他原本也看中了这人的那个防御护体的功法。”
“那他……”那他为什么不早将他留下?
车千一眼就看穿了他在想什么,拍拍他的肩膀道:“他这人就是不善言辞。他是害怕吴大三对你有威胁,所以才没第一时间答应。后来了解完,又让他立下天道誓言:‘从今日起直到帮金台凤拿到那个东西之前,都不能伤害船上的任何人和鸟。’之后才让他留下的。”说完他就走了,将空地留给了面面相觑的两人。
时蘅没想到金台凤心细至此,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办。
乔虞年看出来了,握住了他的手,低声道:“金道友是个好人,日后若能帮忙,我们尽量帮着就是了。”
时蘅轻轻点头。
不论如何,吴大三既然敢立这个誓,至少证明了他的确对他们没有恶意。
而两人才进去,就见自己房门被一个巨大无比的身影挡着了。
那身影见来人,慢慢地起来。
“吴老板?”时蘅对他出现在自己门口还是有些惊讶,但隐藏的很好,只问他,“你来这里做什么?”
吴大三无所谓道:“我已经不是老板了,喊我吴大三就行。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话都说到这份上,时蘅便答应了。
正好他也想知道这人来找他做什么,看能不能套出什么话来。
吴大三看了眼跟进来的乔虞年,又看看时蘅,显然他想说些什么,但还是咽下去了。
时蘅也没觉得不对,很自然地坐下了,还奇怪他站着干什么。
吴大三只好坐下:“你知道了吧?我是为了你来的。”
虽然早有猜测,但被这么直白地说破,时蘅还是有些意外。
只不过他佯装不懂,慢条斯理地给吴大三到了杯茶,这才问道:“这话怎么说?我听不懂。”
吴大三有些急了,他道:“我在青衫崖等了四十年,就是为了等你!”
时蘅轻笑一声,茶杯合上时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动,他澄亮的双目直视吴大三:“你怕不是来打趣我的吧?四十年前,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到青衫崖来?”
四十年前,时蘅还没进秘境呢,华采都没拿到,更别提要去西州了。
吴大三脸涨的通红,他生硬地转开话题:“总之,我的确是在等你。”
“你说等我,那你等我做什么?我不过一个普普通通的散修,有什么值得你贪图了?也帮不上你什么忙。”
谁料吴大三却无比肯定道:“你可以。”
“可以什么?”
“帮我的忙。”
时蘅垂眸喝茶,茶杯掩去了他嘴角的一抹笑意。
“那你要我做什么?”
“我不知道。”
时蘅一愣,诧异道:“你不知道?”
“对,我只知道要跟着你。只要跟着你,我的毒就能解开。”
时蘅敛眉沉思,随即摇摇头:“你说的这些太奇怪了,我没办法相信。而且,你中了什么毒?”
吴大三听见这话,一下就伤感起来了。挺大个人,颇为惆怅地掐了掐自己的肥肉,声音哀怨愁叹:“是啊,谁敢相信呢?当年我也是个风度翩翩的俊美男,不过闲的无聊晒个太阳睡会觉,谁想到就被一个奸人歹徒下毒了!”
说到这里,吴大三不禁咬牙切齿,显然恨极了这人。
“那你怎么不去找那人报仇?”
“我怎么没去找!”吴大三愤怒锤桌,“那人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根本找不到!我只能先解毒然后慢慢找了。”
时蘅觉得他挺可怜的,但又好奇:“这毒叫什么?”
“不知道。”
时蘅不可置信:“你连中了什么毒都不知道,那你怎么解?”
没料到吴大三摆摆手,一幅信心十足的样子:“你放心好了,只要跟着你,我这个毒就不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