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蘅完全不知道乔虞年已经计划着离开了。
要是知道了,七层的可能会炸,另外三层是阴阳怪气。
说起来……时蘅低头思索着,这段时间的飞行很顺利,雷火宗的人并没有前来捣乱。
时蘅可不觉得是他们被打怕了,安分了,大概是因为他们现在毕竟是在金家的船上,要是出了事,金家那边他们也不好交代。
恐怕等到了西州,雷火宗那群人不会放过自己。
是得做点防备了。
时蘅从储物戒内掏出了那一瓶塑型丹,小声嘀咕:“王夏还是干了些人事的。”
说着,他的手一顿,一种诡异的被算计到的感觉悄悄蔓延上心头——这人该不会早就料到了吧?
算了。时蘅叹了口气,又取出了一个空的瓶子,倒出了一半的塑型丹给乔虞年。
虽然乔虞年现在幻术学的不错,但那东西到底要消耗灵力,不是长久之计。算起来,还是这个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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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落西州。
此处皆是断壁残垣,一派荒凉萧瑟之景。
与南州多山多木不同,西州几乎全是荒原,黄土,哪怕有高山,那也是火山。
炙热,灼人,闷。
才落在地上,就觉得一阵烧脚。
时蘅蹙眉看着被烧坏了的鞋,有些心疼。才买没多久呢。
但很快他就无暇顾及此事了。
因为在他们前方不远处,一群雷火宗的弟子气势汹汹地走来,卷起了一层黄沙。
为首的男子周身气息难测,长着对三角吊梢眼,颧骨很高,一幅尖酸刻薄之相,瞧着就不是个好相处的。在他的左侧,站着个熟悉的人——雷河。
此时雷河用鼻孔看人,脸上挂着小人得志的笑,仿佛在说:“看见了吧,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不等时蘅做出反应,金台凤就上前两步,横在他们面前。
金台凤表情不怎么好看,但仍旧有礼道:“不知道左蚺前辈来此,有何贵干?”
左蚺便是为首之人,也是雷火宗的长老之一,有些名气,但在雷火宗算是个异类,因为他原先是个不出名的小宗门的人,后来宗门灭了,就投奔了雷火宗,是以他并无火系灵根,也无法制造雷弹子这类法器。
而他能够留在雷火宗做长老,全因他有一契约兽,是一只九阶黑鳞双头巨蟒,性情残暴凶狠,被养的好以人肉为食。
至于左蚺本人,不过是个元婴巅峰罢了。
是以金台凤并不将他放在眼里。
但左蚺可不这么想。
他在雷火宗也算得上受人尊敬,手下又有十来个弟子捧着哄着,早就被吹地找不着边了。此次原本不该是他来,毕竟他在宗门里,其实算不上什么特别厉害的人物。
但宗主却力排众议选了他去,甚至避开了众人,告诉他:“务必将那两小儿带回来,生死不论。如若金家的人要阻拦,不必留情。”
“事成之后,宝库内的宝贝,任你挑选三件。”雷火宗宗主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他身上,漫不经心地敲打,“我记得,你来的时候,就是元婴吧。最近邹锐常跟我说,长虫山的风景不错,左蚺,你怎么看?”
长虫山是左蚺的山峰!他能怎么看?他还能怎么看?!
这邹锐哪里是看上了他的山头,这是看上了他这个长老的位置!想要取而代之!
而且,宗主既然提出来了,想必也有几分意动,但好在宗主并未完全放弃他,不然也不会派他来了。
这是他的一次机会,一次用这两个小儿的鲜血和人头来证明自己的机会。
想到这里,左蚺更加得志意满:“我们来,自然是要带走我雷火宗的仇人,怎么?金家也想插手?”他语调滑腻,唇舌像是黏着了,让人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金台凤倒是稳得住,挺直了腰背,面不改色:“那不知我这两位兄弟,和雷火宗到底是结下了什么仇?”
什么仇?左蚺这才抬眼看了这个一身正气的金家大公子。
这是铁了心要保这两人了?虽说杀人夺宝是大家默认的规则,但默认了不代表可以被拿出来,放在阳光下正大光明地说。
这话左蚺接不了,他怪腔怪调地笑了一声:“金大公子,不知道你人手带够了没有,若是被打哭了,不会要哭喊着回去找妈妈吧?”
时蘅这种不怎么生气的人,听了都难免生出了几分怒气,但扭头一看。金台凤八风不动,全然不为这番贬低的话感到生气,甚至语气没有起半分波澜:“前辈放心,金某自当全力以赴。”
说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接着道:“若是一不小心将前辈的宝贝打伤了,还望前辈海涵,不要去找宗主告状。”
语气认真,不带一丝个人情绪,却听得左蚺捏碎了手中的两颗宝珠。
“好、好得很。”左蚺咬牙切齿,“来人,不必手下留情。”
话音刚落,就见他身后的一群雷火宗齐刷刷上前,金台凤自然不甘落后,金家弟子个个拔剑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