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
荒村中,一老者携一小童途经此处,就见两只巨大的蟒蛇的头颅被悬挂在断壁上,蛇身则在不远处。
鲜血四溅,满目荒凉,为这荒野处,平添了几分诡异。
老者头上只插着一只铃兰木簪,腰间悬挂着个酒葫芦,目不斜视,神色从容,悠闲地踏步而行,仿佛不是在一处凶险的荒村,而是闲庭信步于某处仙宫。
仔细看去,她虽然在走,可足不沾地,衣服款式固然简单普通,却不曾染上半分尘埃,可见实力不俗。
而身边的小童面容稚嫩可爱,却不见半分害怕,脚下踩着一片荷叶,紧紧跟着那老者。
一边走着看着,老者嘴中还在一边念叨:“九阶黑鳞双头巨蟒……这是……雷火宗的?好像是叫左蛇?还是左蟒?唉,可惜咯,应该早点来的,我可惦记这头巨蟒好久了。现在死了都……至少一股时辰了,不能拿来炼丹,没用了。”
“可惜,可惜啊!”
小童虽然可爱,可一开口却是老气横秋的模样,万般无奈道:“师傅,他叫左蚺。”
再看那老者,虽然摇头哀叹着,却无半分收尸的意思,想来与左蚺也不是什么好友:“唉,知道知道,为师这是在考察你。”
小童撇撇嘴,不再答话。
突然,老者眉头紧皱着,脚步顿住:“嗯?”
小童虽不解,却也了解自己这师傅的脾气,于是不说话,只等她自己继续走。
老者目光柔却藏着几分疑惑,微微侧首,视线落在一张侧倒的木桌上。
有意思,一个金丹期的小孩子,杀了左蚺和他的巨蟒,居然还能活着。
只可惜,也活不久了。
老者惋惜地摇摇头,她可不打算管这闲事,毕竟雷火宗和她又没仇,这小孩于她也无恩。
沾染这麻烦事干什么?
正要走呢,却想起了偷溜出宗前,隔壁山峰那个混蛋嘲笑她的话——“你每次打架就会搬宗主,有本事凭借实力打过我啊!”
真是笑话!
她柳清萍一介丹修,本就不善打架,打不过那个混蛋剑修不是在情理之中吗!
何况,什么叫“每次就会把宗主搬出来”?
污蔑!这分明就叫智取!智取!!
剑修那种没脑子的东西,果然什么都不懂。
虽然之后他来求取丹药,柳清萍都没给,但这不是应该的吗?惹了一个丹修就该做好这种准备。
话虽如此,柳清萍还是很窝火,可惜她作为丹修,弟子皆是丹修,简而言之——打不过,都打不过。
而她自己,带也带不出个能将隔壁山头打一顿的弟子来。
柳清萍眼珠一转,便有了注意,带是带不了,但,没说不能捡个现成的啊。她的视线落在了那木桌上,似要透过木桌看向身后之人。
这人金丹便能打过左蚺,就算有什么压箱底的宝贝,或者是运气等一些列外界因素,但左蚺也不是吃素的,不论如何,天赋不会太差。
何况这方圆百里都没人,也不会有人发现这人是她捡走的。
说干就干,柳清萍行动力极强,当即便脚步一转,走向了木桌。
却没有料到,自木桌后方一柄灵剑却破空刺出!
“铛!”
柳清萍仅仅一抬手,就将灵剑挡飞,但她的鬓发还是被剑气切去了一缕。她双眸闪过一道兴奋的光,侧首对小童道:“去找个地方躲着。”
才说完,随即灵剑便又刺来。
柳清萍越发确定,这人不仅没死,甚至还醒着?!
若真如此,这人意志简直顽强到了世间罕见的地步。
但越是如此,柳清萍就越开心,这说明此人绝非废物,收他当弟子,他日定能揍地那群没脑子的蠢货满山乱跑。
至于此人是否已经有师傅这件事,她才不在意。
要知道,柳清萍可是当世第一的丹师,这天下要拜她为师的,犹如过江之鲫。而这小孩都能被雷火宗的人追杀至此,想来就是一个没什么背景小孩罢了,更不可能拒绝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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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还不知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的时蘅,虽然的确是清醒的,但其实意识已经濒临崩溃了。
他与左蚺交战,最后皦玉重伤,方仪强悍,却也受损严重,被时蘅收进了储物戒。
而他自己,体内灵力透支了都是小事,更重要的是,因为过度运转灵力,导致体内脉络压力过大,以至于几乎全碎。
最初是疼的,全身上下,哪怕是脸颊,都是钝刀割肉般的刺痛,还能感受到血液从体内流出来的触感,但后来就习惯了,或者说——因为麻木失去了痛觉,甚至一并失去了全身的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