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事情就出乎了陶山园的预料,他压了压心底的慌乱,安慰自己:也不算全无收获,至少以他对鸿江孙子的了解,这孩子睚眦必报,必定不会放过偷走他信物,害他丢脸的人。
届时陶山园便只需告知鸿江那魔女身上的诡异之处,便可隔山观虎斗,也不算“掺和进他们的恩怨”,不算违背了誓言。
可陶山园总有些心虚,他疑心时蘅已经有所察觉,可若是如此,他为什么不带着白桃跑呢?
他不知道的是,时蘅的确觉得不对,可是,他也走不了。
还是荒地的缘故,时蘅一旦出去了,若是白桃真的知道什么,那便无妨,万一她也就是个小喽啰,并不清楚灵气消失的原因和解决办法,时蘅又进不去荒地了。
届时便只能在荒地外枯等车千。
这当中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变故?
与其赌那一丝未知,还不如将计就计,总归陶山园此人对着天道立下的誓言不是假的。
两人心思各异,而算算时间,扶阳带着赵长元也风风火火地赶到了。
“就是他!”长时间的快速赶路,让赵长元这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脑袋发晕,但他也是气性大,才踉踉跄跄地站稳,就迫不及待地开口指控时蘅,“就是他抢走了我的信物!”
时蘅被吵醒,有些不耐地睁开眼,结果差点被面前不远处那个咋咋呼呼,叮哩哐啷,满身宝物光芒的人闪瞎。
待缓过来,他才发现除去那个“发光的宝物树”外,还站着个圆脸的修士,瞧着年纪不大。
那修士正在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
时蘅倒是没觉得这眼神有什么,相比较这个,他更在意圆脸修士身上的气息。
内敛却仍旧带着藏不住的压迫。
惹不起。
时蘅很快得出了这个结论。
但他不清楚如今是个什么情况,便只能按兵不动。
赵长元见自己说了半天,没一个人有动静,气得跳脚。
他自然是不敢对着扶阳发脾气,那这气便只能冲着时蘅来。
只见他大叫着冲向时蘅,下一刻,就成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落在了地上,又挣扎着爬起来。
扶阳想去救人的手收回去了。
没死就行。
时蘅心里有些不爽,但还没等他说话,赵长元就涕泗横流地吧嗒吧嗒跑到扶阳面前,委屈又藏着些指责:“扶阳真人,你不是说来帮我出气的吗?”
扶阳笑容慈祥和蔼,说出的话却不那么温柔了:“谁的仇谁报。”
赵长元的泪一下就止不住了:你带我出来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
扶阳没有半分愧疚,只觉得似乎有些生硬,又想起宗主说的要搞好同门关系,便只能不耐烦地敷衍道:“你先打,打不过再说。”
“好噢……”赵长元看不懂脸色,但会装乖扮巧,弱弱应了一声,一转头对着时蘅便气势汹汹。
“等等。”时蘅一个轻跃,将白桃捆牢了,这才抬手制止了他的攻击,不紧不慢道,“阁下何故上来就砍人?不妨先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便是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
谁料赵长元居然一脸不可置信道:“我刚刚说那么多,你都没听?!”
时蘅面露疑惑,听到什么?他只听到了一阵乱七八糟的嚎叫。
赵长元快气死了,开始破口大骂。
从他颠三倒四,骂人的话中,时蘅拼拼凑凑真相,这才恍然大悟,扫了眼早就远远地躲着的陶山园,意味不明道:“原来这才是你的计划,坐山观虎斗?”
一句话就将战火引至逃离了战场的陶山园。
陶山园此刻正叫苦连天,他怎么也没想到来的是扶阳不是鸿江啊!
这人阴晴不定,全凭喜好做事,而且,他最讨厌蠢货。
陶山园不知道他为什么来为赵长元出头,但他知道,今天这件事必须和他洗清干系。
时蘅等着他开口,奈何赵长元实在是愚不可及。
“你少扯其他人!我告诉你,没用!”他肿着张脸,表情颇为自豪,“就你还想骗我?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了,我才不信你!”
时蘅:“……”
时蘅神情冷漠,仿佛在用脸骂人:你开心就好。
“更何况,是不是你重要吗?”赵长元甩了甩剑,想耍个帅,原本很潇洒的动作,但他肿着脸,到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
赵长元大抵也知道,于是仓促收剑,傲慢道:“你拿了我的东西进来,要么你砍了双腿出去,要么,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