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拜托,我这不是没事嘛。”
能吃能睡,能蹦能跳,好得很。
她承认当时是冲动了些,但她有救人的能力,她一定会救。
即使为此付出了代价,她也不曾后悔。
里包恩气笑了,他甚至都开始喊她的全名:“曜川灵。”
他起身,成年男人西装革履、身材高大,颇具压迫感。
“我们不需要你为了我们付出生命。以后会有更多人死,但是你必须活得好好的。不要再任性了。”
已经有很多人死亡了。
比如彩虹之子。
下一个会是他吗?
他身上的诅咒慢慢解除了,但后遗症导致非七三射线对他仍有影响。
像是遗言般,泽田纲吉不知道他的老师是以什么样的心理说出了这样一段话。
他只是沉默着,僵硬地抹去她的眼尾的那滴泪。
他很生气,可他说不出责怪她的话来。因为在这点上,两人出奇地相似。
“这也是我的想法。”
最后,他轻声说道。
正如他当年呵斥狱寺隼人一样,他们还要一起打雪仗、一起看烟花、一起欢笑。
里包恩撇过脸,拽了拽鬓边的卷发,帽沿遮挡住部分神色。
冷冰冰的语气有所松动:“是我太凶了。”
想到彭格列面临的危险,他心里也难免带了些焦躁不安。
在这场战争中,任何人都可能死去,包括他。
这种情绪在得知曜川灵做的丰功伟绩且无悔意之后,如春草遇雨般滋生蔓延,他对她说了从未有过的重话。
他怕。
他也并非无所不能。
而惹哭女士不是一名绅士所为。
“你们知道的人,每个人都要讲我。”曜川灵委屈巴巴地抬头,“那次有生之泉心,以后不会了。”
她不是因为被凶哭的,她是感觉到里包恩话里的悲凉,想到那种情况的可能性才哭了。
精灵的眼睛会说话。
那些未尽之言,里包恩从她的眼睛里读出来了。
“这一路辛苦了。”
他的心蓦地软一角,他也说不出责怪的话来。
他们都听过曜川灵讲述这几年的经历。她轻描淡写一带而过刚到横滨的流浪、被小混混盯上、龙头战争、还有跟兰波、魏尔伦打架,被森鸥外算计。
她说得像冒险家的故事,里包恩深挖下去,却又开始掏出了木仓。
他们宠爱着的孩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在并盛,别说大规模的战争,就连被人围堵都不会发生在她身上。
蓄意接近的人,更是被他和云雀恭弥警告过。
当着学生的面,他拨开曜川灵鬓边碎发,略带凉意的唇落在了她的眼尾。
无关风月,只关乎她。
泽田纲吉:∑(O_O;)
原、原来,里包恩他也……
老师藏得太好,他一直都没发现。
不对!
偷跑!
“那个。”泽田纲吉微笑着,上前巧妙地拉开他们两个的距离,“晚餐还满意吗?”
彭格列总部的厨师是本地人,按照菜单,今天的晚饭是千层面和卡布里乔莎披萨,甜点则是杏仁饼。
他原本担心曜川灵吃不惯意大利菜,打算把云雀恭弥的厨子借过来,没想到对方吃得挺欢。
这不是个完美的理由。
里包恩似笑非笑,到底顺着学生的心思退回了安全距离。
不急于一时。
“很好吃!”
提到美食,曜川灵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走了,她满怀期待地问:“明天中午吃什么?”
意大利菜在世界美食榜上赫赫有名,有机会吃到正宗的意菜,她当然希望多多尝试。
泽田纲吉努力回想明天的菜单,成功地没想起来。
彭格列十代目难得显现出国中时期的那股笨拙。
上周厨师长将本周的菜单递交上来时,他匆匆看了一眼便拍板决定下来,完全没注意具体内容。
首领有太多事需要处理,于是餐食便显得微不足道。
“星期三的午饭是红酒炖牛肉和蔬菜汤,甜点是西西里奶酪卷和开心果味的gelato。”
里包恩向泽田纲吉投去嘲笑的目光。
——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
泽田纲吉默默闭嘴。
“那我可以吃两个冰激凌吗?”
精灵的胃是无底洞,那小圆球一样的冰激凌,她吃两口就没了。
“当然。”里包恩欣然应允,“你想吃多少个都可以。”
满足这点小愿望还是可以的。
她得寸进尺:“那今晚的事,你们不许说出去。”
要是被那群气象灾害们知道了……
瑟瑟发抖jpg.
泽田纲吉因着他未实施的计划也正有此意,两人的目光转向里包恩。
曜川灵上前拉着男人黑西装的衣袖,小幅度地摇了摇。
“最最最最最好的里包恩大人一定会答应的吧?”
只有她敢跟里包恩撒娇。
少年时期,泽田纲吉曾学着她的样子想逃避训练,话还没说出口,差点被里包恩踹到三途川,他才迟钝地意识到,那是老师仅给予她的特权。
“我要是不同意呢?”
泽田纲吉看得分明,男人早有答应的倾向,却偏要逗她一下。
他甚至没有扯开衣袖,任由她一下一下地摇晃。
曜川灵想也不想,甜声道:“那你就是最最最最好的里包恩。”
仅仅是少一个最字的区别。
精灵惯会撒娇,也惯会哄人。
是谁被哄得心花微放了呢?
泽田纲吉微酸地想:反正不是他。
心花微放的某人勾起嘴角,用无辜又无奈的语气说道:“哎呀哎呀,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可就没办法了。”
小婴儿的声线带着几分可爱,而成年男人的嗓音却多了缱绻勾人的意味。
“现在该回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