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捉妖师不也没事吗?”萧烬径直向她走来,手里干脆没拿任何符咒,略过她后独自将那纱帐拆下。
又把那撑起纱帐的竹子卸掉。
既然如此,姜长泠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辜负人家一番心意。
只低声说了句:“...多谢萧公子了。”
“举手之劳。”萧烬掀起整块床板,灰尘更加浓郁了。
待灰尘消散后,两人蹲下靠着姜长泠手中唯一的火光映照着地板。
待姜长泠拨开地上的厚厚的尘垢,才得以窥见地板的原貌,地板可见是石路所铺,有着规律的纹路,乍一看并不足以看出这里有块暗格。
气氛默然了片刻,两人似乎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就在姜长泠灵光一现,发现了地板中的蹊跷时,她伸出手试探。
细微颗粒的尘埃摩挲过她指腹,终于她在一处地方摸出了不同。
她触动了一块能移动的地板,正巧位于一整块地砖的中间。
“不愧是姜捉妖师。”
萧烬温润的声音从她身旁传来,她才发现他们原来肩挨着肩。
她忍不住循声看去,发现身边之人的侧脸冷峻,鼻子高挺,垂下的眼睫很长,却似蕴含着春和景明,唇角还带着微微的笑意。
好看,好看得不太真实。
她缭乱地瞥了几眼便收回了视线。
而萧烬感受到姜长泠的视线,也顺应着转头去看她。
“萧公子过奖了,不过是我瞎摸索出来的罢了。”姜长泠恢复了认真的神情,再次看向那片暗格。
萧烬盯了一眼她沁红的耳垂,不禁觉得好笑。
心想着就这么三两语能把她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而姜长泠全然没注意自己的异样,专心地拨弄着暗格。
诡异的是,姜长泠无论怎么拨开,这块地砖总是有下一层,无穷无尽。
再拨下去,都要有一个地室了...
怎会如此?
疑惑间,她果断站起身走到厅堂中,问道:“长孙叔,你是不是记错了,为什么那块暗格永远拨不完?”
“拨不完?不可能。”长孙归璟对自己很是自信,“长泠啊,你试试能不能将这禁制破了,让叔进去给你们指点指点,你们可能对这块不熟。”
闻言,姜长泠犹豫地看向墙边的符咒,伸出手捏住符纸。
只要这符纸一揭下,这法阵便会即刻失效。
那么被这法阵封印此处的,或抵御外面的都将会重汇。
按常理来说,她在这里看不见任何被封印的亡灵,就算是被放出来,也害不了人,长孙归璟应当不会骗她。
不过还不等她扯下来,这符咒便自动掉落了。
而就在符咒掉落的瞬间,法阵瞬间黯淡消失,接而汇聚成一道金光向屋顶飘去不见其踪。
这个场面很熟悉,像是书中所描写的场景,可她一时半会想不起来这个现象所谓何意了。
算罢。
“长孙叔,法阵解开了,你进来吧。”姜长泠道。
“好。”长孙归璟终是踏进了这间房中。
他感慨万千地环视着周围,放慢了脚步,硬是走了很久才走进了房间。
于是他看着那已经离地面深了快六寸的地面陷入了沉思。
他喃喃道:“不应该啊,我记得是这个暗格。”
突然间,他一拍额头,道:“我想起来了,当时叔为了防有小人,做了两个暗格。”
萧烬听后对长孙归璟笑道:“那您记性还挺好的。”
“可不是嘛,亏我还想得起来,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长孙归璟指着他站着的地方,“那真的暗格应当就在你脚下。”
闻言,萧烬挪了位置,半蹲下摸索时,还真又让他摸到一块暗格。
正向一旁划开时,底下又是一片相同颜色的地砖。
长孙归璟看着萧烬抬眸过来的眼神又慌乱了一瞬,连忙道:“我没记错的话,再开三层便是剑匣!”
话音落下,萧烬再次低头本想耐着性子拨开三层时,他发现顶上的照明不见了。
抬头望去,本站在他旁边的姜长泠莫名转身了。
长孙归璟看着姜长泠拿了燃烧符一声不吭地向厅堂走去,不禁问道:“长泠,你去哪?”
“我好像遗漏了重要的一点。”姜长泠冒然离去,只留下一个背影一句话。
此时她紧抓着燃烧符,照明着墙壁上残留的黄符,只想祈求着她的结论是假的。
方才进屋,她随便掠了一眼便确定了这是最基础的五行封印之术,所以并没有多在此法阵上琢磨。
可问题就出在她轻搭上的那张符纸之上,她分明没用力,可符纸还是掉落了。
她后来才惊觉这符纸或许原来本不是揭下才掉落的,而是仅仅察觉到有人的停留便掉落了。
再加上掉落符纸后出现的那束金光。
她原本还想不起来是所谓何意。
可她如今想起来,这是和传音符有着同样的原理,是通信的意思。
这次她再找了一处符纸,试着停留了一会。
果不其然,寂静而荒凉的房屋之中只剩下符纸哗落的声音和一道极为刺眼的金光。
姜长泠的心瞬间凉了半截,这说明在此处布下法阵的人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行踪,并且他们可能随时会有危险。
无论是现在,还是回去的路上。
她连忙回到房间,发现萧烬已经拿出了剑匣,一时不知是喜是悲。
还不等长孙归璟开口问她,她便率先问道:“长孙叔,你知道此处的法阵最有可能是谁布下的吗?”
“要说是谁布下的,我不太能确定,毕竟我早年混迹江湖时有许多仇家,他们或许是想要报仇在此布下法阵,以为我会变成鬼被困在这里吧。”长孙归璟不紧不慢解释道。
姜长泠摇摇头当即否定了这个想法,如若是想要报仇,不可能将法阵布置得那么简单。
有如此支配力和掌控力的,姜长泠暂且只能想到钱府。
毕竟长孙归璟说过,钱府的四周像是设下了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