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烬若是想要这墨古天枢骰便是想要这窥见过去,预知未来的能力。
可他仅仅是看又有何用?若是能改,那想必才是他真正的意图。
篡改过去,修改一条能让左鹤年活着长大的路。
但符月炳为何仅凭借着她一个毫无根据虚无缥缈的想法而猜到了她看见了萧烬的过去?
到底是何以见得?
莫非符月炳真当聪明绝顶?
想到这里她暂时没了头绪,只能转而去柜子前先换下一套干净的衣裳。
窗外已经有隐隐的日光透进,染透了整个纸窗。
她不在意地看了眼,便卸下了满身的疲惫倒进床榻之中。
刚闭上眼睛,那刚刚符月炳说的情咒一事又不受控制地钻入了她的脑海之中。
她发现符月炳曾在璃宫说过世上有阴阳之分这句话对于她和萧烬之间的禁咒是情咒倒是个很好的解释个例。
阴阳...之分...
此前是萧烬单独受她影响,如今是她受萧烬的影响。
那是不是说明,她通过了这次痛觉的牵连看见了萧烬的过去,而萧烬也同样在受到她的影响时看见了她的过去?
她倏然睁开眼。
所以符月炳是一早的知情者,哪怕是没有听到她的询问,他也能猜到些什么。
那萧烬岂不是要比她更早地了解她?
姜长泠吐出一口气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心思顿时乱得如麻花。
今天如往常一样,她还是没睡好,一觉醒来后脑袋里乱糟糟的,不过她久违地伸了个懒腰。
起床后,她问着店里的小二去了浴房沐浴洗漱。
就在她沐浴完更好衣要上楼回去时,路上撞见了萧烬。
这并非是偶然,而是必然。
这样的场面她好似见过很多次了,但要细数起来其实又屈指可数。
萧烬的乌眸依旧温润,可姜长泠瞧了却是觉得有一抹淡淡的疏离意味。
或许是她见过在璃宫里那个杀人不眨眼的萧烬,此刻她对萧烬的看法更为的复杂了。
两人对视了一会,还是姜长泠先开了口:“你现在可还无恙?昨晚的心疾…又是怎么回事?”
萧烬想了想道:“无碍,已经习惯了,那是儿时落下的陈疴,只是不知为何害得连你也被牵连了。”
听到这,姜长泠忽然有些害怕符月炳会跟他说昨晚他们所讨论的猜想,什么情蛊啊...情咒啊...
她不免红了耳朵,磕磕绊绊道:“或许...是因为我们...变熟了?”
萧烬不经意地瞥了眼她的耳垂,怔然后笑了。
“走吧,用早膳去。”
“好,待我先回一趟厢房。”
“嗯,楼下等你。”
姜长泠连忙上了楼梯回了厢房。
在这期间,她又忽然想起来她曾在街上遇到的那名告诉她萧烬姓名的老者。
“萧,烬,这两字本就有荒芜燃烬之意,我透过他名字中的玄机便看见萧萧一片原野火烧连天,烬燃天明。”
“这乃为灭世之兆象,说明此人手上沾染的血液深似海,是个穷凶极恶的狂徒,你定要万分小心。”
这两句话若是放在从前她定是不信的,可她看见萧烬的过往,却好像又有几分似是那老者所说。
但他已是元神不陨之身,若是想要什么也无需不远千里来到人间,也不会让符月炳告诉她这么多。
心脏蓦然一沉,姜长泠暗暗下定了决心。
萧烬与她并肩探寻腐败根源,何尝不是在拯救处在凡间的平民百姓呢?
就凭几年前萧烬放过的那对母子,姜长泠也相信萧烬不会是坏人。
*
客栈中人来人往喧闹不已,杯盏碰桌的闷响不绝于耳。
姜长泠正和萧烬在用早膳。
许是太过嘈杂,对面的萧烬忽然在桌上向她推来了一封信件。
姜长泠放下吃粥的调羹,带着疑惑拿了起来。
信上说:淮庆城今日趋近平静,但孟绝大肆招进了一批捉妖师进城。阮诗情、许堂二人均被抄家,黎追、云寐一家无恙。
这纸上的字迹很是秀气,可发生的事情却是不容乐观。
这孟绝把不幸进入密林的人都处决了,但唯独留下了黎追大师兄他们?
莫非黎家亦与孟绝有什么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