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龙张开黑金色的翅膀,臂展很长,迎风而起。小冰龙钻了出来,两只脚夹着我的脑袋,小爪子攥着我几缕头发,把我本来就油了的头发抓成狗窝。机械龙像一个黑色的箭头一样垂直飞到高空,那个高度将整个稷下收入眼底。我回头望了一眼通天塔,通天塔如同一匕剑刃,下粗上细,直冲云霄,塔半山腰位置的磁环依旧在有条不紊的顺时针转动着,磁环中心的金色核心释放出强大的磁力,给通天塔披上了淡金色的薄纱。
而这看起来一片祥和的稷下圣地,却暗流涌动。我转回了头,皱了皱眉,目视前方,拍了拍机械龙的后背,示意他快些飞到武道学院,尽可能快的向夫子汇报这里的异样。
突然,远处层峦叠嶂的山峰中伫立着的另一座高塔发出了如洪钟般的悲鸣,那是日之塔,与通天塔遥遥相望的上古遗迹。日之塔于万山之中拔地而起,它好似一把上古神剑的剑柄。从前听家里老一辈人说过,这“剑柄”上刻画着整个王者大陆的历史,通天塔上的纹路从踏地一直蔓延到塔顶,蕴含了王者大陆中每个种族的兴衰与图腾,是独一无二的遗址。日之塔的塔身如同“剑柄”,而塔顶最高处,是一个勾玉状的建筑。我费神的眨了眨眼,向着日之塔塔顶望去,发觉那勾玉状的建筑和我方才在通天塔上看到的磁环核心竟极其相似,也不知是不是巧合。
日之塔上的悲鸣再次响起,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像在深林中独行时穿耳而过呼啸的寒风声,又像某个寂寥的夜晚发了情的母猫婴孩般的呜咽。接着一阵巨大的能量波动以日之塔为中心向整个稷下扩散,稷下的土地如同一阵波浪打过一样在能量波动中颠簸着,平常肃穆的学苑也在这股能量潮的冲击下不合时宜的扭动了两下。
机械龙停止了飞行,我们不由得屏住了呼息,将目光紧紧锁在了和通天塔遥望的日之塔上。忽而,一个巨大的木杖飞向天空,并且在飞行中不断变大,在它飞到日之塔最顶端勾玉石雕的位置的时候,看起来要比远处的通天塔还要壮观。
小冰龙也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手上的力道蓦地加重,一下子拔下了我一小绺头发。头皮猛然传来的痛感让我愣住的精神回复清明。“夫...夫子,在日之塔”,我伸手指了指远处那个巨大的手杖,喃喃地说。
那手杖不像寻常手杖一样是一根圆圆的长棍,这根手杖棱角分明,靠近顶端的位置很粗壮,而靠近底端的位置很细,细的就像是峡谷里面米莱迪姐姐尖尖的高跟鞋鞋跟一样。不同的是,米莱迪姐姐的高跟鞋鞋跟是圆孔的,这个是很细的方孔。
一股赤红色的力道托举着此刻如山峰般伟岸的手杖,刺向日之塔的勾玉处。而日之塔最顶端的勾玉状石头雕塑的中心开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口子,而棱角分明正正方方的手杖正对着那突然开合的小孔插了进去。此刻本来有些昏暗的天空一下子变得黯淡无光,除了发着光的手杖以外我的眼前看不清任何东西。
第二波能量潮袭来,狂风袭来,大地震颤。在飓风的冲击下,机械龙歪斜了几下才稳住身形。只听咔嚓咔嚓几声,机械龙打开了备用的涡轮增压器,逆着狂风向着日之塔的方向飞去。
在手杖插入勾玉小孔的瞬间,勾玉石雕迸发出极其耀眼的光芒,如一轮冰蓝色的月亮,给整片稷下的土地洒下银装。随着机械龙飞近日之塔,我越能感受到那股强大的能量波动。一声苍老的暴喝声划破天际,随之而来的是那巨大的木杖转过了整整一百八十度,勾玉月牙的朝向从正西方转为正东方,释放出一阵更加刺眼的光芒,我不觉紧闭双眼。再次睁开眸子的时候,原本死寂一般黑暗的夜空恢复了平静,一轮明月高悬,淡淡荧光照亮夜行的路,
“夫子!夫子!”我大喊着。
夫子此刻不知是有些虚弱还是怎样,没有听到我的呼唤一般。
机械龙加紧扇动翅膀,想让夫子更快听到我们的呼喊。
夫子喘着粗气,背对着我们挥了挥手。
夫子这是终于觉察到我了吗,在冲着我挥手。我立刻双手举起冲着夫子猛地挥手,“夫子!夫子!”
夫子的檀木质手杖从高空落下,变成往日看到的寻常大小,落在了他挥舞的手旁。
“破魔矢!”手杖在半空中翻转,细长的一侧直指我的胸膛,如离弦之箭,刺向我的胸膛。
强烈的痛感从胸膛蔓延到全身,嘴里很咸很腥,我咳了一下,嘴里涌出一大口鲜血。
“好重的魔气,你是...”
“你究竟是谁,混入稷下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耳畔听到夫子严厉的声音,我的眼皮很沉,很沉,忽而什么都听不见了。
斗转星移,日月轮转,五更天刚至,稷下三贤者齐聚观星台,召开紧急元老会议。
观星台的地面有个巨大的六芒星结界。结界上悬浮着一个巨大的磁环,中心有个巨大的水晶光球,中心映射出七星连珠的星象。三贤者将手附在光球上,一道光晕将三人包裹起来,形成了一个隔绝声音的结界。
“距离我们上一次元老会才不过半月,又让大家赶来,实属事出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