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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航站楼,走不多远就是P2停车场,该地点环境优质私密安全距离也近,可以说除了贵没别的毛病。
这次秦老板毫不吝啬地早早就预约了车位,所以两人全程只步行了七八分钟,就来到了白色的商务MPV旁。
在打开后备箱帮楚总放好行李,秦橙率先去驾驶座发动车辆,而当楚芹意绕到另一侧打开副驾驶座的门时,却听到这人有点犹豫地开了口。
“那个,要不你还是坐后面吧……毕竟有几年没开车了,我怕手生,后排座更安全点。”
说这话时秦橙正低头系着安全带,垂下的发丝有些挡住眼,楚芹意歪头看了看她,也没多说什么,从善如流地应了一声“好”,就转身拉开后门钻了进去。
秦橙也没回头,只通过后视镜偷眼观察,见楚总选择了后左座坐定,恰恰是自己身后的位置,又赶紧收回视线,状似忙碌地确认起了中控显示屏。
确认完毕,挂入挡位,正当车辆准备行驶却还未真正启动之际,后座之人却忽地不经意般开口,问道:“还在生谁的气呢?姓唐的还是姓楚的?”
虽是略带打趣,但那语气分明很笃定,秦老板默默把脚从油门挪开,叹了口气:“都不是,我在气姓秦的。”
“嗯?生自己的气做什么?”后座传来楚芹意的轻笑声:“是觉得银行卡拍得不够解气?”
“我是气我自己居然从没想到过,原来姓唐的早早就已经通过书面形式绑定了你这么长的时间。”
既然被看出来了,秦橙也就不再隐藏思绪,此刻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语气郁闷:“早该想到的,这种人就不会轻易信任谁,当初他明知道你刚和我……还敢按计划开业一点不怕你撂挑子,肯定是有恃无恐的。”
犹记得当初分开,眼见对方很快振作半点没耽搁创业大计,欣慰心安之余,其实也不免多少有点心中酸涩,只当是这人事业心重到不受任何干扰影响,谁知……
想到那时候自己的患得患失,再想想同一时刻她的疲惫无奈,秦老板愈发不是滋味,简直就觉得抬不起头来。
觉察到驾驶座那边低低的气压,后座的女子并未第一时间开口,而是在数秒沉默后,才抬起一只手轻轻伸过去,揉了揉司机小姐的后脑勺。
“别气,更别胡思乱想,但凡我真不想干有得是办法抽身。”楚芹意的声音与她摩挲的手指一般,轻柔,认真,带着安抚之意。
“否则这次怎么会那么巧,不罚别的就罚了五年?还不是和大姐通个气几句话的事?天下没白占的便宜,唐亦秉当初找我合作借势,就注定了他掌控不了我,不准你把我想象成身不由己的社畜。”
说到最后,原本抚摩后脑勺的指腹倏地用力,改揉为戳,把猝不及防的司机小姐戳了个前倾,若非安全带没准就趴方向盘上了。
“哎哟,别戳后脑勺呀,还有谁把你想象成社畜了?莫要凭空污人清白啊。”
被偷袭的秦老板嘟囔抱怨,装模作样揉着脑袋,模样倒是不怎么郁闷了,但最后还是忍不住担心道:“那……家里那边你打算怎么交代?”
她口中的家里自然不是指自己家,而是对方那个关系复杂还有个赌约存在的家庭。
这问题显然楚芹意也考虑过,此刻回答的毫不犹豫:“不必担忧,那边我也自有打算。”
“真的?”秦老板一边揉脑袋一边狐疑地瞄后视镜:“家里事到底和公司的事不一样,再说你家老爷子那么大家长做派,你一个人能行吗?别让自己受委屈啊。”
“放心吧,家里的事我不比你清楚?肯定不会用处理盛唐那一套来处理家事的,何况你别忘了……”
后座的楚总话到一半,实在看不惯眼前一脑袋毛被越揉越乱,拍开那手替她三两下捋顺了头发,才继续道:“你别忘了,今年的我都三十了,三十而立,要是还让自己受委屈,那就太委屈了。”
最后半句话她说得慢慢悠悠,拖着几分年长老干部的那种腔调,与那一身都市丽人的妆容很是不搭。
这导致正瞄后视镜的秦老板一时间没能忍住,噗哧笑出了声。
知道她在笑什么,楚芹意倒也不着恼,只是轻轻一戳那后脑勺,就淡定地吩咐驾驶座的司机小姐开车。
白色的商务MPV顺利上路,混于车流中开得规规矩矩不快不慢,车内的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话题随意又碎片化,最后舟车劳顿的楚总还安安心心补了个眠。
这样开了两个多小时,途中还遭遇了一小段堵车,等车辆停在秦橙租住小区的楼下时,天色已经渐晚。
交通时间本就在预料当中,两人都没多说什么,秦橙还算利落地倒车入位,领人上楼,直到站在自家门口掏出钥匙时,动作才踌躇了几分。
“怎么僵在这儿?门后有埋伏么?”补眠后明显精神许多的楚总在身侧暼她,只是那眼神与其说是不解的,倒不如说是调侃的。
与这样的目光对视一眼后,秦老板就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门后有原本想给你的惊喜,不过看样子,你多半早猜到了吧?”
彼此太了解就这点不好,无论之前电话里,还是今天见面后,有几次自己都表现得太急,聪明如她怎么可能全然无感。
被猜到是无可奈何,却也不能就此放弃,苦笑之后的秦橙反而豁达了几分,说着话就拧钥匙推开了大门。
大门敞开,屋里头流溢出暖黄色的灯光,暖光如同一轮明月为整个空间增添了一份温暖与宁静,也将小小玄关的两侧——那由两排各色花卉组成的通道映衬得格外柔美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