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瑟缩了一下,恐惧带动着四肢,身子想向后退,只是被谢回死死压住。
他的手掌覆住了我的双眼,掌心的黑暗剥夺了我看这个世界的权利。
“阿知,怎么抖的这么厉害……”
“别拍…别…求求你……求你了谢回……我不要……呜呜呜……”
我崩溃地哭泣。
“求求你……不要拍照……不要录像……我不走……我不走了……谢回……”
“谢…回……求求你……我求你尊重我……”
“阿知,那你爱我吗?我求你爱我,你说一句爱我,我就不拍了……好不好?”
“我……我…………”
“呜呜呜…………”
爱……可是我不爱你了啊……
你让我失忆,逼迫我,栓住我,这些,让我怎么再爱上你啊谢回……
“呵……”谢回嗤笑着,我看不见他的脸,他说:“沈知啊……你连骗也不愿意骗一下我啊……”
我感受到锁骨处滴落下几滴水珠,他没有再开口说话了,只偶尔尝到落入口中咸甜的泪水,满腔苦涩。
“我不该喜欢你的。”
我这一辈子,走过很多很多路,而谢回这条路,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跌落至无人之地,我后悔了。
陈萧说的没错,我太冲动了。
不计后果地爱上一个人,如今自尝苦楚。
我睁眼看着搂着我的人,姣好的面容,如玉的身姿,谢回还是谢回。
可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喜欢谢回的沈知了。
我的爱意淡薄又无情,给出去也能收回来,激情褪去,如今,只感疲惫。
“谢回,你让我觉得恶心。”
他抱着我,只是抱着我。
半晌,他捧着我的脸,温柔地落下一个吻。“饿了吧,我去给你做早餐……”
我看着谢回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口,低头看着手腕上的红绳,烈焰如火。
什么被保佑的爱情啊,一对怨侣罢了。
我撕扯着红绳,这次却无论如何也扯不下来了,一如走不出的南山。
“我要走。”
“阿知,你现在还不能走,外面很危险。”
“危险?死了也比待在这里好一万倍。”
“嘘…忌讳,忌讳,你会长命百岁的。”
长命百岁……如果活上一百年一直待在这深山里,又有什么意义呢?
“阿知,我没有骗你,外面很多人盯着你,不要出去。”
我只当又是哄骗我的话。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谢回自顾自地讲起来,“从前——在南山娘娘还不是南山娘娘的时候。那时候南山娘娘只是一个苦苦学习巫术的小姑娘,随着年岁增长,情窦初开,爱上了寨子里蛊派的大当家。”
“郎才女貌,很是般配,两人很快坠入爱河,成为了寨子里幸福的夫妻。”
我瞥了他一眼,分出几分心神敷衍地听着。
谢回继续讲道:“你猜之后怎么样?”
我白了谢回一眼,谢回毫不在意,笑着继续:“后来男人独自出寨子采买游历,外面的世界灯红酒绿,男人很快就迷了眼,爱上了一个卖酒的女人。”
“男人疯狂地迷恋对方,迅速忘记了寨子里的妻子,日子越过越久,男人和那个女人组建了家庭,有了孩子,恩爱幸福。”
“姑娘在寨子里日复一日的期盼着丈夫的归来,担心是不是在外面出了意外,她日复一日地修炼巫术,只为有一天可以大成,通过术法找到丈夫的踪迹,就算是尸骨,她也要带回来。”
“等到她真正巫术大成的那一日,透过铜镜,却看见了自己的丈夫和另一名女子小意温柔,情浓似水……她疯了,为了快速习得术法损耗了半数寿命,她为整个巫尼寨下了一个恶毒的诅咒:巫尼族内男子世代不得踏出南山。”
听到这里,我才抬眼看向他:“会怎么样?”
“沁血而亡。”谢回点了点自己的左胸口,解释道:“从心脏开始,再蔓延到手脚,体内的鲜血从皮肤底下沁出来,直至人体内的血液流干流尽。”
我只觉可笑。“所以呢?所以这就是你使尽手段把我留下的理由?谢回,你真搞笑。”
“滚,别碰我。”我拂开他的手,谢回拢了拢手指,抓了个空。
“不,阿知,我是想说……”谢回的眼神如同一条阴湿的蛇,蚀骨又危险。
他嗓音低沉,巨蟒吐着涎液,从指尖攀爬上来,激得人发抖。
“如果你背叛我,我会像南山娘娘那样——远赴千里找到你,把你和我埋葬在一起。”
“我们下辈子还做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