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啊?
不对,他刚刚说了个谎,少将军也说了个谎。
季布走了几步,又折回来了钟离眛的营帐,钟离眛看着去而复返的季布,疑惑道:“季将军,你怎么又回来了了?”
季布一言不发,紧紧的盯着钟离眛,钟离眛被盯的心里直发毛。
“季将军?”
季布一语不发,又转身而去。
钟离眛:“......”
楚军营地中偏僻一处的营帐中,吕稚将取回的饭菜放在儿子刘盈和女儿刘乐面前:“孩子们,吃吧。”
刘盈边吃边问吕雉:“阿娘,你不吃么?”
“娘不饿,你们先吃吧。”
刘乐吃了两口,停下来:“阿娘,阿爹什么时候来接我们啊?这种饭菜我吃不下去。”
吕雉摸了摸刘乐的脑袋:“乖,再坚持坚持,你阿爹马上就来救我们。”
“阿妹,听阿娘的话,阿爹马上就来救我们的。”刘盈也安慰道:“等我们回去了,阿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好,听阿兄的。”
看着一双如此听话的儿女,吕雉的眼睛泛红。
吕雉他们是人质,在这个敌人的军营中能够苟活下来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她们的每一日的粮食都是吕雉辛辛苦苦的干苦活得来的。
赵好又在营帐之中等了几日,迟迟不见项庄返回的消息,她想了想决定找虞荷打听一下项庄返回的消息。
营帐之中隐隐传来雨映的声音:“风颂,你今日是不是又将庄少爷送来的鱼汤喝掉了?”
风颂冷冷的答道:“是。”
“风颂,你难道疯了吗?”
“反正就算送进去,她也不会喝不是吗?”
“那也不是你能喝的!”
“那为什么她却能喝?”
雨映语气颇为疲惫的道:“风颂,那是庄少爷亲自为阿好姑娘打的鱼,还是庄少爷亲手为阿好姑娘做的,你这样做,难道不怕有一天被庄少爷知道吗?”
风颂沉默了一会,才声音哽咽道:“正是庄少爷亲手做的,我才替庄少爷可惜啊,她恢复记忆,不想呆在这里,想离开就赶紧走啊,没有人想留住她!”
她顿了顿继续咆哮道:“她以为她是谁,还是那个咸阳城里面的贵女吗?要不是庄少爷护着,她活着都比不上沛公夫人的下场。”
“这话你私下说说就算了,千万不能传到小姐的耳朵里,也不能传到阿好姑娘的耳中,知道吗?”
风颂没有回答,雨映低声的安慰道:“我知道你对庄少爷的情谊,可是就像小姐所说,在庄少爷眼中,我们永远为仆,你......还是早日放下吧。”
里面传来风颂呜呜呜的哭声。
赵好身侧的双手不停的颤抖,原来项庄从未离开这座军营。
事实的确如此,此刻的项庄与季布正坐在河边,季布有些郁闷的看着这条河,眼前的这条河前几日还是独属他一个人的,可现在是属于少将军和他两个人的。
可能是压抑在心中太苦了,也可能是希望找个人能为自己出谋划策,项庄意外在这条河边遇到了在河中摸鱼的季布。
两个人在一起摸了几日鱼之后,项庄告诉了季布有关赵好和他的一些事情。
“末将就是奇怪,少将军是怎么认识赵姑娘的?”
项庄眼神温柔的说道:“阿好是我见过的最温柔,最好看的女孩。”
“女孩?”
“我认识阿好那年,她才七岁。”
这倒出乎季布的预料,但项庄没有多说,他也不再继续追问:“其实,我倒是觉得,放赵姑娘离开,也不失好的选择。”
项庄沉默着向火中加了一把柴。
季布继续道:“赵姑娘的来历不仅仅是赵高之女这么简单吧?”
项庄继续沉默着向火中加了一把柴。
季布看了项庄一眼:“我打听过了,赵姑娘曾经是蒙恬的弟子,和秦二世也算师出同门,那个死掉的咸阳令闫乐是赵姑娘的夫君。”
项庄依然沉默着向火中加了一把柴。
季布继续道:“那些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但是后面这些我都找到了人证。”
“她第一次出现在雍丘的战场上,是因为李由,她第二次出现在王离自刎,后来在坑杀二十万降兵她也出现过,然后就是秦王子婴被赐毒酒的那一日也有人见过。”
“这样说来,赵姑娘效力的是灭亡的大秦,而少将军效力的确是恢复河山的西楚。”
项庄继续沉默着向火中加了一把柴。
季布将项庄加的柴火抽了出来:“少将军,别加了,再加鱼都要烤糊了。”
项庄悻悻的收回手:“没那么严重,阿好只是把他们当做亲人,而这些正好是大秦的君臣。”
季布心疼的翻着烤糊的鱼:“行,少将军说是什么就是什么。”